陈教授颤巍巍打开随身木箱,取出罗盘在晒谷场中央校准。青铜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停在风穴方向:"龙脉未断,但地气已伤。这些风车……"老人摘下眼镜,镜片映着远处钢铁巨兽的轮廓,"会像蛀虫般掏空根基。"
胖子还想争辩,手机突然响起。接通后他脸色煞白,连连点头哈腰。挂断电话时,他看向村民的眼神像见了鬼:"县里刚接到省文物局通知,暂停项目……"
欢呼声震落了老槐树最后几片枯叶。阿秀却突然拽住一尘往祠堂跑,婚鞋陷在泥里也顾不上捡。供桌下的暗格敞开着,族谱不翼而飞,只有半截带血的烟袋锅躺在尘埃里。
"是会计!"一尘攥着暗格边缘,指节发出脆响,"他偷了族谱想献给开发商……"话音未落,山道上传来汽车引擎声。这次是辆黑色轿车,后座下来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手里转着两枚核桃。
"自我介绍下,我是文化投资公司的。"男人展开折扇,扇面"厚德载物"四个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听说贵村有唐代造像?咱们可以合作开发文旅项目,村民占股三成……"
阿秀突然笑出声,惊飞了檐下的夜枭。她捡起沾满泥的婚鞋砸过去,正中男人额头:"文旅项目?就像隔壁村那座被改成鬼屋的古戏台?还是像王家坳那片挂满假桃树的荒地?"
男人擦拭着镜片上的泥点,笑容渐渐凝固。一尘却注意到他西装内袋露出的红色请柬一角——正是自己亲手写的婚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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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陈教授突然高声打断对峙,从木箱底层抽出一卷泛黄的绢帛,"这是明代茅山涡地形图,看这标注……"老人手指点在风穴位置,"此处确有地泉,但更重要的,是这下面埋着的东西。"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老教授从箱底捧出个青铜匣,锈迹斑斑的锁扣"咔嗒"轻响。泛黄的帛书展开时,阿秀突然捂住嘴——那上面绘着与她婚服纹样一模一样的凤凰图腾。
"这是当年守墓人后裔的信物。"陈教授目光灼灼,"茅山涡根本不是普通村落,而是唐代某位公主的陵寝守灵村!那些风车要建的位置,正是地宫入口。"
山风突然变得阴冷,老槐树的影子在月光下扭曲如鬼魅。会计突然发出非人的嚎叫,指着祠堂梁柱上的裂缝。众人这才发现,整座建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梁柱间渗出暗红液体,宛如鲜血。
"地脉在动!"陈教授厉声喝道,"快取镇山石来!"一尘发疯般冲向后山,婚服下摆被荆棘划成碎布。当他抱着开裂的镇山石返回时,看见阿秀正用簪子划破指尖,将血滴在族谱残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