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直虽然退了回去,但谢良栋三人,却并没有能够退回去。因为,他们依然被二十六虎卫围着,就算是周围聚集了众多谢氏族人,这些护卫依然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
谢师然见到这种情况,眉头紧蹙起来。
虽说,事态完全超出了他的设想,但在阳夏谢府祖宅中,这些人居然无视自己的话,让他心头怒火顿时冒了出来。
谢师然脸上阴郁的铁青,清癯苍老的面颊,被愤怒的几近有些扭曲。
“虎卫,退!”
就在谢师然,即将按捺不住心头怒火之时,另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东厢内传来。
厉老丈同样面色铁青,沉郁着从东厢内走了出来。二十六虎卫闻声,收回兵刃,退到了东厢门前,却依然面对谢氏警惕着。
谢师然当然清楚厉老丈身份,见他出现,只能将心头怒火再次按压下去。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故作不知的询问道:“厉老丈,不知发生了什么误会?”
厉老丈并没有回答,心中很是恼怒。谢氏女子的所为,让他何时迷惑,一个大家闺秀,如何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谢族长,谢氏数百年以诗书传家,自诩温良恭俭,家学渊源。却不知,何以谢氏娘子,何以能做出趁人之危的举动?更是……”
薛潇正色走出房间,便向谢师然讥讽的询问。只是,说到最后的时候,脸上浮现出红晕,羞涩的难以启齿。
看到亭亭玉立,举止端庄的薛潇,谢师然心中再次一禀。他发现,今日自己确实有些走眼了,竟然没有发现,厉延贞他们一行人中,居然藏着如此多不明身份的贵人。
面前的女子,一眼就能够看出来,非一般女子能比,定然也是有着深厚背景的人。
“敢问小娘子是?”谢师然心中隐约感觉,事情发展的有些难以控制了,说不得最后,也只能将东厢内的那个“谢蔷薇”给牺牲掉了。
“河东绛州薛潇,见过谢族长。”薛潇面色虽然沉郁,却还是非常端庄的曲身施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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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师然心头再次一禀,果然是河东薛氏弟子!只是,让他非常疑惑,薛氏子弟,怎么跟厉延贞走到一块了。想到此前谢康的话,谢师然心中不免有些打鼓,难道厉延贞此人,真的有什么深厚的背景不成。
对于厉延贞的情况,他不可只是从谢康那里了解,还专门派人到盱眙打探过。但是,却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厉延贞和那个士族之间,有必然的关联。
薛潇姐弟的出现,让谢师然心中拿捏不定,厉延贞真实的情况。
“这位小郎君,也是薛氏公子吧?”谢师然看向,还一脸愤然的薛直言道。随后,又惶恐客气的说道:“薛氏弟子途经阳夏,老朽竟不知情,多有怠慢实属罪过。”
“老族长言重,小女子姐弟路过阳夏,未能禀明身份拜见,还请老族长恕罪!”薛潇再次屈身施礼。
作为士族子弟,在进入其他士族势力范围内,却没有拜访对方,确实有些失礼。不过,阳夏谢氏和河东薛氏,当下的势力显有差距,即便是薛潇姐弟失礼于此,谢氏也不敢提出什么怪罪之意。
“薛娘子何出此言,谢氏失礼,反而怠慢委屈了小娘子和小郎君了。”谢师然脸上堆着笑容,随后谢良栋吩咐道:“五郎,快吩咐下去,为薛家娘子和小郎君,另行安排。”
谢师然的一番东拉西扯,想要将薛潇等人的注意转移。薛潇却似乎,并没有想要给他这个台阶,就听到她再次提及房间内的谢蔷薇道:“谢族长,世人皆知,阳夏谢氏自谢玄前辈伊始,便以诗书传家。温良恭俭让,礼义廉耻,更当是家训传承之理。请恕小女子无理,不知谢娘子作为族长嫡孙女,何以深夜之中,衣衫不整的,出现在醉酒不醒的厉郎君房间之内?若是此事传出去,恐谢氏家风,要毁于一旦了。”
薛潇的话,顿时让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众多人惊愕不已。即便是谢师然和谢良栋等知情者,也完全没有料到,薛潇一个女子,居然真的敢当众将实情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