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道出于天啊,叔父,我看这襄楷信中所言,谓所卜乃祸将起于宫廷,恐不利于君主,这难道是说……”
“说什么?”袁隗已经很有些不耐烦了,他打断了袁术的话,面露鄙夷,声音不悦。
“代汉者当涂高啊,叔父,你听没听过……”袁术却仿佛没察觉到袁隗的怒意般愈加兴奋的继续说道。
“蠢子!”袁隗猛地拍案而起,“你身为袁氏子弟,怎能轻信这些巫谶之言?”
袁术却不以为然,依旧抢辩道:“叔父,宁信有莫信无,侄儿只是觉得这谶言未必就是空穴来风。当年光武帝……”
“放肆!”袁隗这下是真的心头怒起了,呵斥道:“你自幼矜名尚奇,天性骄肆,口无遮拦,你可知刚才这番话若是传出去,会给我们袁家招来多大的祸事?”
袁术见袁隗真的发了火,撇了撇嘴,低下头默不作声,于是书房内一片死寂,连烛火都仿佛凝固了。
袁隗深吸一口气,缓缓坐下:“公路,你记住,我们袁氏能有今日,靠的是审时度势,而不是这些虚无缥缈的谶言。眼下最重要的是继续挑动何进与十常侍相争。”袁隗看着两人,沉声道:“你们明白吗?”
袁绍、袁术同时道:“侄儿明白。”
“去吧。”袁隗挥了挥手,“趁着大将军现在心气高,再举荐几人给他。”
“唯。”
待二人退出书房,袁隗摇了摇头,又拿起王芬的那封信看了一遍,喃喃自语:“代汉者当涂高?哼。”他不屑的冷笑一声,将王芬的帛书在烛火上点燃,而后丢入香炉中,那火焰跳跃着,像是贪婪的凶兽般瞬间便将那帛书吞噬殆尽。
而此刻走出书房的袁术正站在院中,他抬头望着满天星斗,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
天色渐白,星月隐去,新的一天拖扯着新生的太阳从地平线上跃起,兆亿生灵遂得以共浴其光。
此时,皇宫禁苑芳林园,刘宏正在园内的小径上漫步,他的身后跟着一众常侍,这些人一个个躬身碎步,跟在刘宏身后亦步亦趋。
刘宏走到园内小亭后坐了下来,跟随的侍女赶忙上前安排下茶水果饯,随后手持拂尘侍立在侧。
“张阿父,那屠子最近在搞什么?”刘宏坐了一小会,忽然开口,他看向张让问道:“你跟他谈过没有?”
张让躬身一礼:“大将军只说是皇甫嵩已经构建起完备的防御体系,猝然换将只会让凉州叛军有机可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