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吸了一口冷气。
萧泽朗突然从屏风后窜出来,抱着装醉蟹的青玉瓮就往李公子身上砸:"你们往大哥衣物里塞毒蝎时怎么不说害人!"
"朗儿!"
"三弟!"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田翎稚的披帛缠住玉瓮,萧泽鸿的短刀却已离弦。刀尖擦着李公子耳畔钉在身后的柱子上,刀把晃动,散发冷冷森光。
刀尖上穿着一信笺,在风力飘荡——周元狎妓所作的艳词。
所有人屏住呼吸,不敢弄出一点声响,谁知道下一次那把刀会冲着谁来?
想起刚刚那一刹那还觉得后怕,在场人甚至都没看清楚事情怎么发生的。
等发现刀扎在柱子上的时候,已经晚了,李公子的耳尖在滴血。
傅宴礼用折扇挑起信笺,漫声吟诵:"芙蓉帐暖玉足纤..."他忽然轻笑,"好字,像极了周侍朗的风骨,不亏是周侍郎最疼爱的小儿子。"
众人缄默。
萧泽扬慢悠悠开口:"李兄当街策马奔腾,踢翻了五个水果摊。”
他指尖银勺轻敲瓷盏,叮咚声里夹着句轻叹,“正巧那日我去书肆,便瞧见了。”
田翎稚衣袖翻动,鎏金香球里飘出缕缕青烟。
萧泽鸿鼻尖微动,辨出其中混着曼陀罗花的香气——好戏开场了。
果然,方才还叫嚣的公子哥们接二连三软了身子。
“哎呦,倒是年纪小不胜酒力,这怎么就醉了呢?”
田翎稚一脸慌张,“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微一抬手,屏风后退,露出后方早已备好的软轿,"今日之事传出去到底不美,不如..."
"萧夫人说得是。"傅宴礼突然接话,折扇敲在周元肩头,"我听说镇西新开的药堂新进了批哑药,据说滋味清甜。"他说话时目光却落在田翎稚脸上。
那张脸看似慌张却气定神闲,傅宴礼嘴角微微扬起。
“邦邦绑!”
门外更夫刚刚敲过梆子,萧府角门悄悄打开。
几顶青稚小轿自门里抬出。
萧泽鸿倚在朱漆廊柱下,把玩着那枚染血的玉扣。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萧泽鸿竖起耳朵,攥紧袖口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