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吞噬了最后一丝光。
蚁群啃噬声渐渐放大,田翎稚摸出怀中的安息茴香——西域商人说过,此物可驱虫。
不过这个东西味道并不好,辛辣中带着一点血腥味。
地道里的岩壁渗出水珠,所到之处皆是冰凉。
老四摸黑前进突然滞住:"水声!是地下暗河!"
田翎稚俯身贴耳在石壁上,远处隐约传来隆隆回响。
玄衣人剑锋挑开藤蔓,腐朽的木筏正卡在石缝间:“从此处入灞水支流,顺流半炷香可至西码头。”
又是这个男人,田翎稚总觉得这个男人很熟悉。
刚登上木筏,湍流便推着众人疾驰。
小五攥紧田翎稚的衣角,“娘娘,雅雅害怕。”
“不怕不怕!”
田翎稚只觉得脚下晃动,身形不稳。
断崖突然出现在眼前。
“小心!”男人奋力甩出一根铁鞭,缠在河边树上。
“我们不能一直走,金樽楼买通了漕帮,前方码头有埋伏。”
老四扔出几枚铜钱,:"坎位生变,走巽位!"他指向岩壁藤蔓,"《水经注》载,玉门暗河巽位通灞水支流..."
"噗!"
弩箭穿透藤蔓钉在岩壁。吴寿亭的笑声自头顶传来:“田娘子真是好本事,连废弃的运盐道都找得到。”
"跳!"
玄衣人斩断绳索,木筏顺激流而下。
田翎稚死死抱住小五,见男人剑挑岩壁。
“抓紧。”
他将一串石串珠塞进田翎稚掌心,"潼关驿..."话音被瀑布声吞没。
当众人浮出水面时,东方既白。
老四拧着衣摆的水,忽然惊呼:"盐!"只见暗河边的礁石上,凝结着层层盐花。
田翎稚掰下盐块在口中一抿,咸苦中带着铁锈味——官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