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浅薄的月色，白司颜凝眸而望。

只见大门吱呀一下被推了开，尔后从里面跌跌撞撞地走出三个人影。

因为隔得远有些看不清楚，只依稀能分辨出，有人似乎受了伤，还伤得不轻，得有人搀扶着才能走。

情势十分危急，白司颜立刻闪身迎了上去。

直到走近了，才发现受了重伤的竟是司马重偃，肩头上还插着一支箭矢，透胸而过，看起来非常不妙！

认出是白司颜走过来，那母女二人立刻一喜，一左一右架着司马重偃赶忙走上前来。

“是你！太好了！这位公子伤得很重，得快点找个地方安定下来才行！”

白司颜朝她们点了点头。

“你们先扶他上马，那些人我来应付！”

“好。”

深知情势危急，母女二人不敢拖延，扶着司马重偃就往山下赶。

“阿言。”

不等白司颜走开，司马重偃忽然伸手一把拉住了她。

白司颜下意识转回头。

一抬眸，就对上了司马重偃苍白而又坚毅的面庞……同样苍白的嘴角处，却是微微勾起了几许如释重负的笑意。

“你看，我没有……食言……”

想不到司马重偃会这么拼，就为了她一句“食言而肥”，竟然不顾身上的伤势，跑到这种龙潭虎穴来救人。

救的还是他先前不屑一顾的陌生人。

比相起在不归阁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那个酷厉冷血的少年。

眼前这个家伙……虽然满身带血，狼狈不堪，被人修理得很惨，一点都没有初遇时的那种霸气与英俊。

但在白司颜看来，却比那时候顺眼了一百倍。

至少现在的他，不再像木雕那样冷血无情，而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哪怕他之所以赶来救人，不是因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他毕竟来了，没有置之不理，没有冷眼旁观，而是赶在悲剧发生之前，竭力挽回了岌岌可危的局面。

可以说，司马重偃救的并不只是那对势弱的母女，他所挽救的还有对她的承诺。

扬起眉梢，白司颜淡淡一笑。

“所以，你这是在亡羊补牢吗？”

“亡羊补牢……？”

司马重偃微微一怔，跟着念了一遍，尔后眸色逐渐暗淡了下去，扯着嘴角自嘲地笑了笑，“呵，果然还是太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