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捕头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办事沉稳,经验丰富。他带着几名手下走进乐府大堂,迎面碰上乐府主事张大人。张大人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见官差上门,忙起身相迎:“李捕头,今日拜访有何贵干?”李捕头拱手道:“张大人,京兆府在查戏院刺杀案,怀疑跟西域团队有关,想请您帮忙调出最近的登记档案。”
张大人闻言,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意外。他转身朝身旁的书吏吩咐道:“去,把最近一年西域团队的档案都拿来。”书吏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便抱着一摞厚厚的卷宗走了回来。张大人接过卷宗,递给李捕头:“李捕头请看,这些都是登记在册的西域团队资料,乐府这边手续齐全,印签无误。”
李捕头接过卷宗,示意手下搬来一张桌子,便在大堂内翻看起来。他翻开第一页,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文字。这些档案记录了西域舞团的入京时间、人数、表演安排,甚至连带队的姓名和身份证明都写得清清楚楚。他一条条核对,手指在纸面上划过,时而皱眉,时而沉思。
“张大人,这西域舞团是何时入京的?”李捕头抬起头,指着其中一份档案问道。
张大人凑过来看了看,回道:“这支舞团是三个月前入京的,登记上写着他们来自西域疏勒国,是受邀来为贵人表演的。手续是那边的大使馆开具的,印签也是真的,乐府这边核验过,没发现问题。”
李捕头“嗯”了一声,继续翻看。他注意到档案里还附有几张画像,是舞团主要成员的模样,虽然画工粗糙,但大致能辨认出轮廓。他盯着其中一个头戴面纱的女舞者画像,眯了眯眼,心中暗想:“刺杀案发生在戏院,这舞团又是表演的主力,会不会有人混在里面?”
他又翻了几页,确认每一份登记都有官方印签,甚至连入京的路引都齐全,看不出任何破绽。李捕头放下卷宗,揉了揉太阳穴,对张大人道:“张大人,这些档案看着确实没问题,手续齐全得很。”
张大人笑了笑:“李捕头,乐府的职责就是管这些演艺团队,登记不严可是要掉脑袋的。我们这边能保证,档案绝对真实。”
李捕头点了点头,心中却并不轻松。他站起身,朝张大人拱手道:“多谢张大人配合,我先把这些档案带回去细查,若有需要,还得再来叨扰。”
“随时欢迎。”张大人送他们到门口,目送李捕头一行人离开。
出了乐府,李捕头走在回京兆府的路上,手下之一的小刘忍不住问道:“捕头,这档案看着没问题,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李捕头沉吟片刻,回道:“档案没问题,不代表人没问题。这些手续这么齐全,反而让人觉得蹊跷。刺客能在戏院动手,说明早就混进来了。咱们得从别的角度查,比如这舞团入京后都接触过什么人。”
小刘挠了挠头:“捕头是说,他们可能在西域那边就埋了刺客?”
“有可能。”李捕头眯着眼,望着远处雾气中的京城,“这些证件合法,说明刺客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准备。咱们得往西域这条线深挖,看看能不能找到源头。”
回到京兆府,李捕头将档案交给书吏誊抄,自己则坐在院子里,点了一盏油灯,继续琢磨。他拿起那张女舞者的画像,反复端详,心中暗下决心:“这条线索不能断,哪怕掘地三尺,也得查出点眉目。”
这天是韦睿休沐的日子,军事学院的日常学习和训练异常繁重,休沐的日子少之又少,因而显得格外珍贵。韦睿站在学院门口,抬头望了望天,天空湛蓝,阳光透过薄云洒下,暖意融融却不炙热,正是出行的好时候。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片刻的自由,心中却始终牵挂着一个人——他的妹妹小圆。小圆住在乐府内一处简陋的小院子里,自从父母双亡后,兄妹俩相依为命。韦睿虽在军事学院刻苦学习,但每逢休沐,总会第一时间赶去看望妹妹。
最近京城并不平静。上次戏院刺杀案闹得沸沸扬扬,至今仍未查出幕后主使,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人心惶惶。韦睿眉头微微一皱,想起那桩悬而未决的案子,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担忧。小圆虽小,却生得可爱,上次见面时她甜甜地唤他“哥哥”,那模样让人心生怜爱。他暗自下定决心,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去看看她,确保她安然无恙。
“去看看她吧。”韦睿自语道,拿起一件外袍披上,迈步出了门。
韦睿离开军事学院,沿着熟悉的街道朝乐府走去。一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街边小贩挑着担子叫卖新鲜蔬菜,驴车载着货物缓缓经过,几个孩子追逐嬉戏,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平添了几分生气。他拐进乐府后门的小巷,巷子狭窄而幽静,两旁的墙壁斑驳,透着岁月的痕迹。远远地,他便看见那扇熟悉的木门,门上挂着一块褪色的门帘,简朴中带着几分亲切。
他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木门发出低沉的“咚咚”声。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门吱吱呀呀地开了,小圆探出小脑袋,一看见是他,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哥哥!”她声音清脆,带着掩不住的惊喜,整个人像是只欢快的小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