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感觉到了,但在巨大的利益和工程进度面前,又能算得了什么?”云苓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和无奈,“他们请来的那些所谓‘高人’,要么是徒有虚名,要么……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只求尽快完工,拿钱走人。”
林昭焕默然。这确实是现实。在现代社会,真正的玄学早已式微,懂得敬畏天地、洞悉山川脉络的人少之又少。更多的是打着“大师”旗号招摇撞骗,或是将风水玄学当成纯粹工具,服务于商业利益,毫无敬畏之心。
“那……这‘明伤’,可有弥补之法?”林昭焕问道,目光再次投向那道豁口,“若是以‘遁甲纳气’之法,配合符箓封印,能否暂时堵住缺口,减缓灵气流失?”
“可以尝试。”云苓点头,“但治标不治本。只要隧道不改道,或者没有更强大的力量进行封印,这里的伤口就永远无法真正愈合。”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深邃,望向了盆地的另一个方向。
“而且……隧道造成的‘明伤’,虽然棘手,却还不是最可怕的。它真正危险的地方在于……它惊动了这里的‘暗疮’。”
“暗疮?”林昭焕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那是在深潭的另一侧,靠近环形山壁的阴影处。那里矗立着一座看起来十分古老的石台,或者说……祭坛?祭坛由巨大的、不知名的黑色岩石垒砌而成,表面布满了斑驳的苔藓和风化的痕迹,散发出极其古老、沧桑的气息。祭坛的中央,似乎刻画着某种极其复杂的图案,但大部分已经被岁月磨蚀,难以辨认。
真正让林昭焕感到心悸的,是祭坛本身散发出的气息。那是一种……极度压抑、极度沉重、仿佛封印着某种恐怖存在的死寂气息!与整个息壤渊生机勃勃的灵气格格不入,如同白纸上的一块巨大墨渍。
“这里是……”林昭焕的声音有些干涩。
“息壤封魔坛。”云苓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传说,上古之时,此地不仅有神人以息壤造化生灵,也曾镇压过一尊……随地脉而生的凶煞之物。这祭坛,便是以息壤神力为基,布下的万古封印。”
“镇压凶煞?!”林昭焕倒吸一口凉气。他本以为这里只是个洞天福地,没想到还藏着这么个大杀器!“那……隧道工程……”
“隧道工程的震动,虽然没有直接破坏祭坛本身,但其引发的地脉震荡,已经严重干扰了封印的稳定性。”云苓的脸色无比严肃,“维系封印的力量,与息壤渊的地脉灵气息息相关。如今‘镇山石’受损,灵气外泄,此消彼长之下……封印,正在减弱。”
她的话音未落,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说法,那座古老的黑色祭坛,突然毫无征兆地轻轻震动了一下!
嗡——
一声极其沉闷、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嗡鸣,扩散开来。
紧接着,祭坛中央那些模糊的刻纹缝隙中,竟然……渗出了一缕缕比墨汁还要浓郁、带着硫磺和血腥味道的……黑红色雾气!
那雾气一出现,周围的空气温度骤然下降,就连碧绿的潭水表面,都瞬间凝结起了一层薄薄的黑冰!盆地里那些原本充满灵气的奇花异草,仿佛遇到了克星一般,迅速枯萎、变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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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林昭焕头皮发麻的是,他左眼视野中,那黑红色雾气里,仿佛有无数扭曲、痛苦、充满怨毒的人脸在沉浮、在嘶吼!那是一种纯粹的、想要毁灭一切生灵的恶意!
“不好!封印松动了!”云苓脸色大变,惊呼一声。
几乎在同一时间,林昭焕感觉自己右肩的旧伤,像是被投入了烧红的烙铁,猛地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痛楚之深,甚至超过了之前在煞气边缘被怨念冲击的程度!
“呃——!”他忍不住痛呼出声,捂住了右肩,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不仅仅是疼痛,更有一种……奇异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共鸣”感,从伤口处传来,与那祭坛中逸散出的黑红色雾气遥相呼应!
他仿佛听到一个疯狂而诱惑的声音,在他脑海深处低语:
“来吧……同类……感受这力量……毁灭……吞噬……”
林昭焕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他骇然地看向那座祭坛,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剧痛的右肩。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封印里的东西,会和我的伤产生共鸣?!难道……难道当年给我留下这道伤的……
他不敢再想下去!
“云苓姑娘!快想办法!”林昭焕强忍剧痛,对着云苓喊道。
云苓显然也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急。她没有丝毫犹豫,双手迅速结出一个繁复而古老的手印,口中同时念念有词,吟诵起一种林昭焕从未听过的、音节拗口却充满神圣力量的咒文。
随着她的吟诵,她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如同月华般的清辉。那清辉迅速蔓延开来,在她身前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符文。那符文的形状,与她之前开启石壁门户时画的那个符号有些相似,但更加复杂,充满了勃勃生机与镇压之力。
“以吾之血脉,承山魂之诺,敕令——镇!”
云苓并指一点,那巨大的光芒符文,如同流星般,朝着震动不休、黑红雾气不断涌出的祭坛飞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