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桑七这,学会了很多洗衣这些琐事的巧劲。
桑七身上有一股劲,一种被命运揉进尘土中,仍努力生长的韧性。
正是这种韧性,拉着他也走过了流放这一路。
二夫人朝他走了过来。
“二婶。”
“二婶心里憋得慌,和你说说话。桑七是个好姑娘。”二夫人坐在他身边。
卫乐湛点点头,他也这么觉得。
桑七与他接触过的京城贵女都不同。
二夫人叹了口气,“可你们卫家实在对不起桑七的好,若是从大哥那拿到了死契,就放桑七走吧。她不会想一直做个奴才。”
她摊开手掌,上面是她当日给壮官兵的赤金手镯。
“这些也够给桑七赎身了。”
卫乐湛冷了脸色,“二婶慎言,桑七如今是我的人,我没觉得她不想跟我一起。”
二夫人皱着眉反问道,“那桑七有说过想跟你一起么?”
卫乐湛愣了。
“看吧,你们卫家人总觉得自己就是银子,是个人都想着高攀你们卫家。自以为是得厉害。”
二夫人觉得跟他说不通,去找桑七了。
桑七刚把裤子和月事带洗了一遍。
地上一片红彤彤的。
刚二夫人和世子的话,她都听到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二夫人终于看到自己是个人了。
她现在觉得二夫人挺好的。
以前她觉得二夫人最讨厌来着。
二夫人看着桑七,“世子其实是个不错的归宿,他今日还能背你。”
桑七忙着洗衣,本不想说话,但是是二夫人,便还是开了口,“你和他说那些没用。”
白费口舌。
她明白,人都只会坚持自己的想法。
二夫人噎了一下,“阿七,你不怨么?怨这老天怎么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奴仆从出生,便要给贵人跪下磕头。女子生来便要从父从夫,活像是男人的物件。”
桑七将衣服晒好,她只洗了囚衣的裤子,本身穿的裤子是不可能脱了洗的。
世子的外袍很长,她得往上提着,才不至于拖地。
“没力气怨,怨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