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富春山居图的笔意?"不知何时,陈树导演已经站在了他身后,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叶徽没有停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他正在山径旁添几株虚化的柳树,墨色极淡,仿佛被雨水洗过。
整个片场的人都悄悄围了过来。叶徽全神贯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具身体毕竟不如前世灵活,手腕力量也不够,画到一半时已经有些发抖。但他咬牙坚持着,在伞面另一侧添上一座小桥,桥下几点墨痕暗示着流水。
最后一笔落下时,他的衬衫后背已经湿透。叶徽直起腰,轻轻呼出一口气:"需要晾干半小时。"
陈树导演盯着那把伞,眼神炽热:"这不只是道具,这是艺术品。"
场务赶紧接过伞小心地放到通风处。叶徽走到洗手台前,慢慢洗去手上的墨渍。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下有明显的青黑。这七天连轴转的拍摄,加上今天的即兴创作,几乎耗尽了这具身体刚养回来的一点元气。
"叶老师,"化妆师小声提醒,"您的妆花了..."
叶徽这才注意到,额前的汗水已经冲淡了粉底,露出原本略显病态的肤色。他点点头,坐回化妆椅,闭上眼睛任人摆布。
"您刚才太厉害了,"年轻的化妆师一边补妆一边忍不住赞叹,"我看陈导眼睛都直了。"
叶徽没有接话。前世他见过太多惊才绝艳的人物,自己这点笔墨不过是雕虫小技。若不是为了尽快摆脱那两位女大佬的控制,他根本不会答应接拍这部电影。
"叶老师,伞干了!"副导演兴冲冲地跑来通知。
再次站在摄影棚中央时,叶徽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他撑开那把亲手绘制的油纸伞,墨色山水在灯光下呈现出奇妙的立体感,仿佛真的能走进画中。
"完美...太完美了..."摄影师喃喃自语,快门声连成一片。
叶徽按照要求变换着姿势,青衫的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他刻意模仿着前世记忆中那些文人雅士的神态,眉宇间自然流露出一股超然物外的气质。
"把领口再解开一些,"摄影师指挥道,"要那种...慵懒又禁欲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