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做!"
保姆车在即将拐入主干道时突然降速,黑色大众猝不及防地追尾。就是这一刻!叶徽探出车窗,雨水立刻打湿了他的半边脸。他眯起眼睛,右手如电光般甩出。三根银针穿过雨幕,在车灯照射下划出三道银线,精准扎进大众车右前胎。
爆胎声被雷声掩盖。失控的大众车像醉汉般左右摇摆,最终撞上路边护栏。叶徽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安全气囊弹开的瞬间,驾驶者额角淌下的血在气囊上晕开一朵暗红的花。
"要停车吗?"老陈声音发紧,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手枪上。
"加速。"叶徽升起车窗,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留下湿漉漉的水痕,拨通存为"梧桐斋"的号码:"让急诊科准备,两分钟后有车祸伤员送到,重点检查右手虎口茧痕和左小指残缺。"
挂断电话,他才发现针灸包掉在脚边,散落的银针中混着一根弯曲的。右肩传来迟来的剧痛,大概是碰撞时拉伤了肌肉。叶徽试着活动手臂,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喉间泛起铁锈味。一口鲜血喷在掌心,在昏暗的车厢内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
"您咳血了!"老陈从储物格抓出纸巾,方向盘差点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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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叶徽抹掉唇边血丝,想起今早煎药时心神不宁,少放了一味川贝。窗外掠过的路灯在雨水中晕开成血色光团,恍惚间他看见前世病榻前的那碗药,也是这般猩红。十六岁的妹妹叶蓁哭着说:"哥,再喝一口。"
保姆车拐进胡同口时,四合院的门灯已经亮起。穿白大褂的医护撑着黑伞跑过来,雨滴在伞面上敲打出密集的鼓点。老陈刚要说话,叶徽按住他肩膀:"别说遇袭的事,就说是路上救的伤员。"
雨更大了。叶徽站在廊下看医护人员搬运伤者,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在青石板上。伤者被抬过身边时,他注意到那人左手小指缺失——和三年前某位破产制片人的特征一模一样。那个制片人曾经在酒桌上扬言要让他"在圈里混不下去",后来却神秘失踪了。
"叶先生!"穿藏青色中山装的老管家匆匆迎来,手里的油纸伞被风吹得摇晃,"首长在书房等您,说是关于柏林电影节的事。"
叶徽点头,从内袋摸出烟盒大小的紫檀木盒。盒盖上雕刻着精细的松鹤纹样,这是他用《南方雨巷》的第一个片酬,请故宫修复师特别制作的。打开时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颗蜜丸,他吞下两颗,闭眼感受药力在胸腔化开的暖意。这配方来自叶家祖传的《济世良方》,前世没能救他的命,今生却成了保命的依仗。
睁开眼时,恰好看见屋檐下垂落的雨帘后,一双熟悉的杏眼似曾相识,人这辈子总有你想不起的人,抱着胳膊靠在朱漆圆柱旁,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听诊器的银光。雨水溅湿了她的布鞋,但她一动不动。
"你右肩肌肉拉伤,左肋第三根骨裂,还有轻度脑震荡。"她声音比雨还冷,"不去医院是想等死?"
叶徽笑了,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滑落:"这么漂亮的医生要给我看诊?我记得这里是外科,不是中医。"
"我是心胸外科,不是兽医。"女医生转身走向厢房,马尾辫甩出的水珠落在叶徽手背。
老管家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染血的衬衫袖口。叶徽摇摇头,跟着走进东厢房。急救箱摆在红木茶几上,旁边是首长常用的那套紫砂茶具。他脱下西装外套,发现右肩已经淤青一片。绷带缠到第三圈时,书房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