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压一百九了。"首长突然按住叶徽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地将他从震惊中拉回,"连城,你吓着小叶大夫了。"
茶壶在炭火上发出细微的沸腾声,水汽从壶嘴缓缓溢出。叶徽强自调息,压下翻涌的气血,忽然嗅到一丝熟悉的苦香——沈连城的领带夹上,竟沾着前世叶家药圃独有的"血见愁"花粉。这种植物早在乾隆年间就已绝迹,如今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下月苏富比有批古籍拍卖。"沈连城起身整理袖扣,腕表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叶先生若赏脸……"
心电图再次尖啸起来,刺耳的警报声回荡在茶室内。首长突然面色发紫,手指死死抓住胸口,呼吸变得急促而艰难。
叶徽的反应比警卫员更快,他闪电般抽出针囊,三寸银针在指尖寒光一闪,精准刺入老者膻中穴。针尖入肉的瞬间,他余光瞥见沈连城后退了半步,右手本能地摸向腰间——那里本该什么都没有,但这个动作却暴露了太多信息。
"硝酸甘油。"叶徽冷喝,"在您左边口袋。"
(中段:暗流涌动)
夜色深沉,四合院的青砖黛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叶徽独自坐在药房里,面前的显微镜下摆着一小撮花粉样本。
血见愁,叶家秘药"还魂散"的主药之一,生于极阴之地,花蕊如血,叶带黑纹。前世他花了三年时间才在滇南深山找到一株,移植回药圃后更是日夜看守,连家中仆役都不知有此物存在。
小主,
而现在,它竟出现在沈连城的领带夹上。
叶徽闭了闭眼,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沈连城绝非表面上的商人那么简单,他虎口的枪茧、腰间摸枪的下意识动作,甚至对《脏腑图》的了解,都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可能性——
有人,在三百年前就盯上了叶家的秘密。
药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阵冷风卷入,吹得油灯火焰摇曳不定。叶徽头也不抬,淡淡道:"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阴影里走出一个身影,正是首长的生活助理,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线装书。
"首长让我送来的。"助理将书放在桌上,声音压得极低,"他说……您会需要这个。"
叶徽低头一看,呼吸微微一滞。那是一本《黄帝内经》的明代刻本,但扉页上却盖着一枚小小的私印——"叶氏藏书"。
"首长还让我带句话。"助理顿了顿,"'铜人归位之日,真相自现'。"
叶徽猛地抬头,却见助理已经退到门边,身影隐入黑暗之中。
铜人……
他猛地想起沈连城秘书"无意"落下的拍卖图录——第73号拍品,赫然是一尊明代针灸铜人,底座的暗格纹路与叶家祖传的那尊一模一样。
三百年来,第一个知晓铜人秘密的活人,不该是个满身硝烟味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