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不是本地人,一出生亲娘就死了,两三岁时后娘进门,她的日子比没后娘的时候更苦了,打从有记忆起就是做不完的活,洗衣做饭割猪草下地干活等,就没有不让她做的,她还没有锅台高的时候,就要踩着小凳子上锅台,蹲在上面刷锅洗碗了。

七八岁的时候,就算再能干,后娘也容不下她了,便找了牙婆把她卖了几两银子,说是弟弟读书要凑钱。

她被转了几道手后终于病倒了,没人给她花钱治病,快病死时被人直接丢到了路边,恰好被当时的刘老婆子捡到了,用半袋谷子换了她的卖身契。

刘老婆子自己也是个命苦的,年纪轻轻就死了男人,身边只有刘廷章一个独苗苗相依为命,日子过得穷困潦倒,再加上半路捡回来的病秧子吴氏,可想而知日子有多难。

“当时为了给我治病,娘什么苦活累活都干了,要不也不会早早就累垮了身子,还这么年轻就瘫痪了。如今瘫在炕上活受罪不能动的人还是娘,我只是帮柱子他爹搭把手照顾娘,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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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说起过去的日子,吴氏都会红了眼圈。

“嗨呀,瞧你这个没出息的,咋好好的,说着说着又哭了呢。”刘老婆子可见不得儿媳妇落泪,说笑道:“我有啥好受罪的,天天吃了玩玩了吃的,以前做梦都不敢想有这好日子呢。”

吴氏立即破涕为笑,又有些心酸。

“娘真会说笑,谁愿意过这种‘好日子’呀!”

一家人说说笑笑哭哭,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得知宋立春这几天都要来这边住之后,刘家人才不忙拉着她说话了。

刘廷章和吴氏架着刘老婆子用完便盆,又照顾着她钻了被窝,这才揭了自己的铺盖,抱着去儿子的房间睡了。

吴氏从炕橱里,拿了一套干净的新被褥给外孙女铺好,“咱三个人在这屋睡。”

“啧啧啧,一把年纪了还脱光腚给别人看。”临睡前,刘老婆子把自己当例子,告诫曾外孙女:“我瘫了以后,连拉尿都得你姥姥姥爷伺候,他俩提喽着我就跟提着个褪了毛的小鸡仔一样,连给我擦屁股都不背着人了,完全不把我当人看啊。你看,年轻时不爱惜身体,等老了就得受这罪,咋后悔都没用了。”

宋立春两世都没活到需要养生的年纪,对刘老婆子的劝告并没有切身的体会,不过穿越前重度焦虑引起的躯体化症状,确实也折磨人。

“知道啦,老姥姥,快睡觉,我困啦。”

只是一家人刚躺下还没入睡,就听到院门被人拍得啪啪作响。

还伴随着一个孩子焦急地叫门声。

“廷章爷爷,柱子叔,快救命啊,我师父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