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
洛闻初抓住沈非玉的手,略一点头。
等二人闻声赶去时,浓重的血腥味四散,令人作呕。而燕林生则倒在血泊中,如破败的柳絮,生死不知。
那黑衣剑客见到洛闻初,也是一愣,未做停留,掉头就跑。
“非玉,照看好林生。”洛闻初撂下话,化作一阵清风追去。
沈非玉跑到燕林生身边,呼吸猛地一窒——燕林生的右臂,竟然被齐整切开,一直在往外汨汨冒血,将他整个染成血人。
沈非玉学过一点歧黄之术,包扎止血手法娴熟,只是燕林生伤得太重,他这点包扎手法,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当即不再犹豫,拾回重剑成狂,小心避开燕林生断臂处,将人背起,直奔歇花宫。
好在歇花宫也感受到了之前的大地颤动,派遣弟子前来,沈非玉半途遇到歇花宫弟子,跟着一同来到歇花宫。
谢卫河叫人把整个泗水城的大夫请来,等天色冥冥亮的时候,燕林生的伤口才终于止住血。
所有人的脸色都跟床上的燕林生差不多,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歇花宫弟子们个个红着眼,之前那无名剑客夺去林广师兄的性命,现在又来一个黑衣人重伤燕师兄,他们歇花宫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们都去歇息吧,”谢卫河这几个时辰像是苍老了十几岁,头上白发又添几根,他吩咐完弟子,又对沈非玉说,“还未谢过沈小兄弟,天色也不早了,老夫派人给你安排了一间上房,不如暂且住下,也好等你师父回来。”
沈非玉摇摇头:“谢前辈快些去休息吧,燕师兄这里有我照看。”
谢卫河还要说什么,可一转眼,又什么都说不出口,空余一声叹息,“那便有劳了。”说完,在弟子的搀扶下,离开房间。
沈非玉守候在燕林生床前,秀眉轻颦,他梳理了整件事的脉络,也认出那黑衣人就是之前无名剑客的打扮,可是这件事有说不通的地方。
那黑衣剑客与师父对战当晚,分明受了严重内伤,燕林生全力一击,他怎么可能逃得那么游刃有余?从逃跑的背影来看,沈非玉完全看不出他哪里受伤。
其次,黑衣人出现的时间点,太凑巧了。
说他不是为了破坏谢卫河精心安排的这一出戏,沈非玉都不信,只是不知,这夜过后,歇花宫与燕师兄,会变成何种模样。
咔哒一声,拽回了沈非玉的思绪。
一道身影从窗外翻身而入,又仔细阖上,将夜风阻隔在外。
“师父,可追上了?”
洛闻初黑沉的脸色回答了一切。
沈非玉默然。
洛闻初走来,伸手探了探燕林生鼻息,虽然呼吸孱弱,好歹活了下来,心里一松,挨着沈非玉坐下:“他伤势如何?”
沈非玉掀开被褥,洛闻初见到那断臂,瞳孔猛缩,气息翻涌不止,放在膝头的手握紧成拳,几息之后,方平静下来。
“大夫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