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渊把奶团子往自己怀里揽了揽:“不是我还能是谁?”
鹿云舒这才安了心,软倒在他怀里,小声嘟哝着:“阿渊,刚才有鬼围着我,我动不了。”
“别怕,没事了,我在呢。”小孩软倒了,九方渊索性一把将人抱起,另一只手拍着鹿云舒的背,慢声慢气地哄着,“不怕了,我会保护你的。”
他嘴上温柔地哄着,表情却像结了冰一样,盯着不远处围成团的女子们,脑海中尽是刚才看到的画面,一群女子围着他的小殿下,靠得那般近,不知是什么腌臜东西,竟然还敢上手碰鹿云舒。
思及此,九方渊又看了看怀里的鹿云舒,在他胳膊上抚弄了两下,那里刚刚被别人碰了,得擦干净。
在九方渊脚下,雪团子和红毛球面面相觑,状似无意地移开视线,再看下去,它们怕瞎了眼。
那香气有迷惑人心的作用,九方渊一接到鹿云舒,就将他的嗅觉封住了,过了这么一会儿,鹿云舒的感觉有所恢复,意识清醒了些,但之前吸入身体的香气还是使他四肢酸软。
脑袋清楚就行了,鹿云舒没太多要求,能被阿渊抱着,这多好啊,证明他们友情比金坚。
“阿渊。”鹿云舒摸索着,抓住了九方渊的衣领,费力地说,“找找苏先生,苏先生不见了。”
九方渊拍了拍他的背:“没事,我会找到苏先生,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别担心。”
许是听到九方渊的话了,鹿云舒渐渐安静下来,窝在九方渊怀里,就像睡着了一般。
九方渊力气大,抱着个鹿云舒不在话下,他单手托着鹿云舒的屁股,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鹿云舒的背,过了一会儿,怀里的人呼吸平稳下来,九方渊才将心神从鹿云舒身上挪开。
那脂粉气有毒,虽不及性命,但照他的推算,鹿云舒还得睡上一会儿才能彻底清醒。
九方渊往地上一扫,装模作样移开视线的三更立马腾空而起,化作长鞭绕在他手腕,冰冰会意,缩小了几分,跳上九方渊的肩膀,乖乖的当个“死物”。
这幻境是与香气依存共生的,将鹿云舒从那群女子中抢过来后,那幻化出来的女子就不见了。
九方渊拧了拧眉,往之前过来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原本站在那里的花絮棠没了踪影。
九方渊看了看不远处热闹的青楼,那里灯火通明,红灯笼像染了血,挂在门口,左右各有一个,叫人不得不感慨于这家青楼主人的审美。莺莺燕燕太多,一眼看过去全是红红绿绿,这家青楼里的姑娘穿着太新奇,大红大绿大紫,怎么扎眼怎么来,叫人第一眼只能看到那极具视觉冲击力的衣裳。
三更亮了一瞬,语气里满是骄傲:“此地的土地灵是泗允,那玩意儿是个笑面狐狸,长着八只眼是摆设,我用激将法明里暗里骂了它好多句,它应该恼羞成怒了,指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趴着呢。”
作为看不对眼的对头,冰冰贯彻了打压对方的信条,讽刺道:“你那算是激将法吗,你是找死,不过歪打正着,泗允也不是个聪明的家伙,叫你算计着了。”
三更磨了磨牙:“什么歪打正着,你个蠢货懂什么,那都是我的精心设计,你和泗允是一族的,它那八只眼是摆设,你那两只眼也没什么用,瞅见那青楼门两侧的红灯笼了吗,跟你那骷髅眼似的,除了能亮,也只剩下个吓人的作用了。”
冰冰一窒,暗红的兽瞳中闪过一丝憋闷,愤愤道:“你竟然把我和那破灯笼相提并论,你那眼睛怕不是也当个摆设,哦,不对,你根本没有眼睛。”
作为一把没有胳膊腿儿没有眼睛,甚至没有剑鞘,只有剑柄的大宝剑,三更无言以对:“……”
一剑一兽逮着什么都能吵起来,和从前一样,恍惚间令九方渊想起了一点旧事,那时候,三更和冰冰也是这样,不对付,怎么看彼此都不顺眼。
怀里的鹿云舒跟个暖乎乎的火炉似的,将九方渊从尘封的记忆中唤回,他阻止了三更和冰冰之间你来我往的斗嘴,对三更道:“你闻闻这青楼女子身上的脂粉气,看看属于哪一种。”
属于哪一种说的是这脂粉气属于血气还是鬼气,三更依言分辨了一下,回道:“血气很淡,但又不太像鬼气,有尸体的腐烂气息。”
若是血气重,代表这些女子们都是依托泗允的力量存在的,是血气化身的虚无之物,若是鬼气重些,就代表这些人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已经死了很久,即成了鬼,然后才被召到这幻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