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五人见齐颜有些出神,以为是她招待了几批学子已经累了,各自使了个眼色,起身告辞。
齐颜点了点头,端起茶盏以表送客,待到人都走光,她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来到书房亲自写了一封拜帖交给钱通。
请帖是写给苏州学子柳予安的,就是那个美得不似人间客的少年郎,不过他的文章中规中矩,在齐颜的操控下会试的名次并不好,按照常理柳予安是没有资格被主考官特别接见的,不过由于他会考中使用的蜡烛被人做了手脚,齐颜觉得值得挖掘一番,才特别写了一封拜帖。
每一名考生的下榻之处在礼部都有备案,钱通并没有费太多功夫就找到了柳予安的临时住所。
“笃笃笃。”
“何人?!”
钱通:“小人钱通,家主乃吏部尚书,上讳齐大人。敢问苏州柳公子可下榻此处?特有请帖一封。”
不肖片刻,随着一阵重物挪动的声响传来,门闩拉开、柳予安拉开了门。
见到本尊钱源瞪大了眼睛,柳予安穿着一袭柳绿色的长衫,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腰带,勒出盈盈一握的腰身、单薄的肩膀边是柔和的弧度,修长的胳膊隐于碧色的广袖中。
不过月余光景,柳予安整个人瘦了一圈不止,原先的袍子穿在身上稍显松垮,三千青丝一丝不苟地盘在头顶,被一枚白石发箍捆住。
一副弱柳之姿,羸弱之态。
钱通第一次见到齐颜的时候也曾被对方的容貌惊艳到,不过更多的是那双异目,淡然的神态,以及横在左脸颊上违和的伤疤。
柳予安所带来的视觉冲击与前者全然不同,如果齐颜给人的惊艳来自于她的气质,柳予安则纯粹来自容貌之美。
钱通年少,心性不稳。脸颊“腾”地一下红了个彻底,支吾道:“柳公子在么?”
柳予安的神色中透出淡淡的疲惫,见到钱通如此,不自觉地蹙起眉,不过想到钱通来自齐府,隐忍未发。
柳予安:“在下正是柳予安。”
钱通别开眼,拱手道:“小人适才失态,还望公子莫要放在心上,这封是家主给公子的请帖。”
刘予安的脸色少霁,请帖措辞委婉,全无高位者的口吻。里面说等柳予安得空,请他到城南齐府一聚。
虽然只有两行字,但字体兼并颜柳之风,笔锋遒劲、力透纸背,让同样写了一手好字的柳予安也自愧弗如。
钱通:“既然请帖送到,小人就回府复命了,公子请留步。”
柳予安:“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