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南宫静女的冷静再次被爱情所冲淡,她虽不懂医术,但从齐颜的目色断定对方的病一定是时疫造成的,不然人的双眼怎会发生如此惊变?
若是南宫静女能少爱齐颜一点儿,若是她能不这么相信齐颜,只需稍微反过来推导一下,或许就能得出最深层的真相。
到底是齐颜的目色因时疫而起,还是齐颜因为目色撒下了时疫的谎言?
二者之间只是拐了一个小小的弯儿,南宫静女却没能转过来,卡住她的……是那份深入心肺,刻入骨血的情。
成亲七年,齐颜也好,南宫静女也罢……从未向对方说过一次“爱”字,那又如何?
病因与目色之间的这个小小的弯儿,说不定南宫静女转天就能转过来,亦或许……她一辈子也看不透。
丁酉呢?
无父无母被面具人抚养长大的丁酉,怎么可能会有丧假?他又在哪儿呢?
京畿某僻静地破庙内,聚着一群衣衫篓缕的乞丐,年龄不一。
一场秋雨一场寒,秋后的凉意让人猝不及防,这些乞丐终日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天气的细微变化都能对他们造成影响。
“吱呀”一声,破庙的门被推开了,一只皂靴跨过破败失修的门槛,出现在格格不入的环境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来人并没有引起破庙中乞丐的反应。
有些半大的孩子依偎在母亲的怀中,有些人在睡觉,但所有醒着的乞丐皆目光呆滞,空洞。
丁酉抬起袖子掩住了口鼻,内心鄙夷:主人说得没错,渭国果然要亡了。这里距离京城还不到二百里,竟也聚了这么多的乞丐。
丁酉卸下了背上的箩筐,突然离着最近的一名乞丐弹坐起来,双眼冒光,鼻翼翕动。
丁酉退了出去,另一只脚甚至都没有踏入破庙。
破庙中爆发出一阵喧嚷,乞丐们看到箩筐里的东西,须臾的呆滞后便一拥而上,满满一箩筐的包子!白面大包子!
一名略壮实些的乞丐用一只手死死地抓住筐沿,另一只手抓起一个包子整个塞到嘴里,拼命地咀嚼,不顾隆起的双腮又火速抓了一个叼在嘴上,然后用那脏兮兮的手,大把大把地抓了包子往怀里塞……
乞丐们早就把箩筐围的水泄不通,一些挤不进去的女子在外围绝望地哭喊着。
能挤到箩筐周围的都是男子,他们的动作和行为与第一个乞丐差不多。
终于,不知是谁怀中的包子挤破了早已腐朽的布料,包子散落一地,那名乞丐绝望地叫了一声,不得不手护住胸口,却没办法再抓了。
几个半大的孩子眼尖,从大人们胯下的缝隙中钻了过去,浑然不惧被踩踏的风险,捡起了地上的包子叼在嘴里一个,然后能捡多少是多少,拿不下了才爬回来递给自己的母亲,之后又立刻钻了回去,捡地上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