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姨娘摆摆手:“如此不知规矩,早就让人拉了下去。”她笑,“按照姐姐往日管家的规矩,不守规矩的下人,杖责二十啊。”

秦妍书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好悬扶住桌沿才堪堪稳住身形。

青竹……青竹那身板,青竹跟着她,身体早就大不如前,倘若再被杖责二十——

“姨娘。”门外进来一妇人,看了眼羸弱的秦妍书一眼,支支吾吾道,“那个,青竹姑娘已经、已经没气儿了……”

“什么?!”曹姨娘仿佛吓了一跳般掩嘴,“不是吧?这丫头竟然这么不经打?”

那丫鬟也是唬了一跳,偷覰了秦妍书一眼,赶紧把那妇人撵出去。

秦妍书扶着桌子抖如筛糠。眼睛彷如枯井般干涩,完全挤不出丝毫泪意。

她瞪着桌上与这屋子格格不入的鹊噪枝头茶壶,耳边是曹姨娘扰人的娇嗔。

“哎呀造孽了,好好的姑娘家就这么没了。姐姐你也是的,你要是早把她教得规矩些,也不至于送了——”

秦妍书抓着茶壶的手用力得指节发白,用尽全身力气往曹姨娘脑袋拍去。

“砰——”

“啊——”

曹姨娘应声而倒。

“既然知道造孽了,你就把命赔给她吧。”秦妍书的声音冷静无比,身体在这一刻也仿佛充满了力量。不过瞬息,温热的液体就淌了一手。

丫鬟尖叫着欲要扑过来。

秦妍书快步冲到案几边,一手抓起香炉上烧得正旺的香烛,另一手把灯油往她身上泼。

丫鬟惊恐大叫,再顾不上旁的,拼了命去拍身上火苗。

秦妍书撑着一口气,四处走动,台布、帘子、幔帐、床帐、被子……逐一燃起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