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听雨在被激怒的情况下抓了他们两个,八成也是存了一分试探的心思,如果他们确实逃走了,那便正好验证了他的猜测。强龙压不倒地头蛇,在这白华城中,他一手遮天,即使人暂时跑了,也能轻松抓回来。
金陵九脚步不停:“说这么多,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在那发了霉的瓷窑里休息吧?”
裴折没接这话茬,他确实存了这样的心思,主要眼下这种情况,这是最好的选择。一是能暂时打消风听雨对他们的怀疑,使他放松警惕,以便进行其他查探,二是能和被关押的人在一起,若是有什么突发状况,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采取最合适的应对之法。
“你思虑的事情,我何尝不明白,只是还有一点,你莫要忘了。”金陵九回首看着他,一本正经道,“若是你一人,上刀山下火海,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但现在你有了我,多少要替我考虑一些。”
裴折有些恍惚:“什么叫我有了你?”
“之前说的话都不做数了吗?”金陵九半垂眼睫,语气哀怨。
他这番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起被抛弃的女子,当街哭诉埋怨负心之人。
裴折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明白?”
不就是对休息的地方有争议吗,怎么自己就成了个负心人?
“你乱想什么呢?”金陵九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闲闲道,“我的意思是,金折,你忍心看着你有病的大哥睡那等地方吗?”
在戏园子的时候,裴折曾向风听雨介绍过他二人的身份,胡诌了个兄弟关系,正是金家俊逸无双的二子,金裴与金折。
裴折:“……哦。”
从瓷窑离开,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看到人家,四周空旷,夜色凝成一线,将高矮不一的瓷窑整个圈住,留在身后的方寸土地。
裴折悄悄总想余光打量身旁的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又不是云无恙那般迟钝的人,早就已经发觉了金陵九的不对劲,只是想不明白金陵九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