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折一愣。
金陵九伸出手指碰了碰他下巴:“好像捏出印子来了。”
裴折仍在发呆,没有躲开。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金陵九说的那句话,是啊,何必呢,他何必将天下系在一人身上,何必因此觉得天下会大乱,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便是圣上也无法左右天下局势,何况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登基的储君。
金陵九很满意裴折不躲不避的态度,放轻了动作,用指腹蹭着那小块皮肤,恍惚之间,他突然生出一个念头:不够。
在听到裴折的解释后,他已经冷静得差不多了,但此时此刻,突然有一种不想放手的冲动,甚至想更用力,胸口有一股无法排解的郁气,勒着他的脖颈,使他无法控制自己。
被无限放大的欲望从心底冒出来,盘根虬结,占据了他所有的心神,如野草疯长,将他困在囚笼之中。
这不正常。
金陵九能够分辨出来,这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是他想施加在面前之人身上的。
他的理智在被撕扯,稍一挣扎,便扯得自己血肉模糊,痛不欲生,但他没办法控制,他像一个被束缚住的人,被莫名的情绪牵着鼻子走。
眼前的画面变得恍惚起来,和某些陈年旧梦拼凑在一起,组成支离破碎的迷雾,将他包裹在其中。
“裴折……”
金陵九呼吸急促,仔细听还能听到一丝颤抖。
裴折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金陵九抿紧了唇,慢慢往后退去。
他脸上有克制不住的癫狂和痛色,整个人的状态非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