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瑧默默探出一根手指头,将门往里推开几寸,又朝段时衍做了个请的手势。

段时衍坦然走进屋里。

因为拉了遮光帘的关系,套房的客厅里黑漆漆的,只有大屏幕上投射出一些微弱的光。

段时衍的视线自然地往客厅唯一的光源处扫去。

傅北瑧往客厅挪回来:“你怎么来了?”

“该谈的事谈完了,我不回来酒店还能干什么,”段时衍说起,眸光望向傅北瑧,“你喜欢看恐怖片?”

“……”

当然不是。

傅北瑧那句“那你回酒店来的怎么是我的房间”被她重新咽了回去,她在承认自己一时大脑短路把恐怖片当成文艺片放和昧着良心表示她无惧恐怖片的威力之间犹豫了三秒,挺起胸膛心虚选择了后者:“对,就是这样。”

她就是那么有勇气的人。

“嗯。”段时衍扫了眼片名,“喜欢看恐怖片的话,你挑得的这片子不错。”

傅北瑧脑海中那根绷紧的神经咣的颤了一下。

段时衍仿佛没察觉她的不对劲,他依然平静地解说着:“我认识的朋友里有人去看了首映,据说这部片子的后半段高.潮迭起,很受恐怖片爱好者们的推崇。”

傅北瑧自动给他这番话做了个翻译。

很受恐怖片爱好者的推崇=往死里吓人。

只要吓不死,就往死里吓。

“……”

作为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观众,她觉得自己不太行。

段时衍笑着对她说:“正巧,这电影我也有些感兴趣,介不介意我留下一起看?”

当然不介意了!

她分明求之不得好么!!

众所周知,恐怖片这种东西,孤零零一个人看和有人陪着一起看的惊吓程度是完全不一样。

傅北瑧一边揪着他的袖口将人往屏幕对面的沙发上拉,一边口是心非地客套:“但是我已经看了小半了,从中间开始看起,你会不会看不懂呀?”

段时衍微笑:“我相信我的理解能力。”

身边多了个人陪着,傅北瑧也多了几分勇气,她裹好她的小毯子,屏气凝神按下了播放键。

然而从段时衍身上汲取到的勇气没能让她多坚持多久。

开场不过十五分钟,傅北瑧就被阴气森森的配乐和逼真得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屏幕里爬出来的狰狞鬼脸吓得打了个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