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着,沉默着。
“坐呀,你怎么不吃饭?菜都凉了吧?!”龚云声音沙哑道。
“我……”沈沐川迟疑。
“怎么了?”龚云若无其事道。
“您……是不是都已经知道了?”沈沐川小心翼翼的试探。
如果可能,他真的不想在这个日子里揭开真相。
这对一个深爱孩子的母亲来说,魏实太过残忍。
“我……知道什么?”她一脸慌张畏惧。
已经很明显了,但他不想揭穿对方。
“没事……我们吃饭吧。”沈沐川说。
龚云坐下来,拿起筷子,可她的手一直在颤抖,什么都夹不住。
沈沐川垂着眼帘,装作没看见。
诡异的气氛就这样持续了十多分钟,她突然情绪崩溃,嚎啕大哭起来。
沈沐川走过去,将这个可怜的女人拥入怀中,任意对方眼泪落在自己衣服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她吃力的抓着他,翻来覆去地追问。
“对不起……对不起。”
虽然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可沈沐川还是机械地同她道歉。
“从小就教育他要好好做人,做一个让大家羡慕的人……知道他性子野,所以力排众议地将他强留身边……别人都是中小学就出国,而我将他留到成年……我总是叮嘱他,要善待女孩子,认真地对待每一段感情……可还是没用……有些东西不能碰的,我总是再三的在电话里提醒,他也每次都跟我保证的很好……可为什么,还是不听话呢?”龚云哭着说。
沈沐川站在那儿,默默抽出纸巾递给她。
见龚云双目无神,视若不见,他便亲自给她擦眼泪。
他动作很轻,眼中情绪复杂,小心翼翼宛如对待自己的母亲。
“他……那会儿有没有跟你说什么?”龚云问。
“有,而且讲了很多,想听的话,坐下来我慢慢讲给您听。”沈沐川说。
等她情绪平稳下来后,他从两个人最初相识的时候说起。
“他个性开朗,朋友非常多,没有什么戒备心,所以很容易与人交往……他经常跟我提到您,说除了厨艺不佳外,您就是这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也正因为这样,所以眼光也比较高。后来我们接触比较频繁,他把从小到大的记忆都告诉了我,以及同您和叔叔相处的点点滴滴……以及您喜欢吃什么,喜欢看什么,最爱去哪儿,甚至还有您上学时的经历他都知道……”
“我劝过他,可是没用。您知道的,那种东西一旦沾上,根本戒不掉。清醒的时候,他总是很愧疚,哭着说对不起大家……关于那个叫Mila女孩,想必您也听说了,因为童年经历的缘故,导致她对每段感情都很投入。而段策,又太过奔放洒脱,分手之后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等知道结果时,已经晚了。”
“他后来心理负担很重,再加上别的原因,导致他幻视幻听越来越严重,认为Mila的亡魂要来找自己复仇,这种恐惧根深蒂固,我即便尝试着用催眠手段缓解,也都无济于事……抱歉,那时候没有及时联络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