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双层巴士的露天顶层,叶隋琛眺望着整个城市的布局,发现街道分布如棋盘,可见早期规划得极好。他撑着巴士的栏杆,看到底下还有驱赶着马车的人,马匹纯白、鬃毛茂盛柔顺,想来也是用来观光载客的。
附近街区安静,住房密集,且有树荫遮挡,很适合藏身。叶隋琛装作看风景,用眼睛丈量着巴士的高度,揣度着自己跳下去能不能行。
这巴士开得不快,应该不成问题。叶隋琛趁两个保镖没留意他,翻身就跳下了巴士。这动静不小,惹得保镖忙站起身,他们撑在栏杆旁用英文大叫,想让司机停车。
这一落地,砸得叶隋琛脚掌发麻,两个保镖眼看着也要下车了,他想跑却脚踝生痛。
该死,不会再这种关头下扭到了吧。
叶隋琛正闭着眼准备认命,胳膊被一个人拉着,拽着他就钻进了附近的小巷子。
雨适时地下了下来,那人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叶隋琛的头上,带着他在巷子里穿梭许久,才带着他进了一个密封的玻璃房。
保镖们人生地不熟的,叶隋琛又蒙着头认不出来,自然是跟丢了。
叶隋琛都快被绕晕了,揭开衣服看了看他所在的位置。原来这是个玻璃的花房,应该是卖花的人专门用来存放花的,只不过主人没在,门也忘了锁。
“应该走远了。”男人撑在门边看了会儿,对叶隋琛道。
叶隋琛扭头看过去,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你,你,方嫌雪?你怎么在这儿?”
方嫌雪的头发、衣服全部被淋湿了,水珠顺着又黑又直的刘海滴落下来,显得皮肤又白又润。他淡淡道:“来参加学术研讨会。”
叶隋琛知道,费城有名的大学、博物馆都挺多。不过真的太巧了,他怎么去哪儿都能碰上方嫌雪?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两人只得坐在室内先躲一阵雨。方嫌雪虽然浑身湿透,但因为有方嫌雪外套的遮挡,叶隋琛除了裤腿,其他地方都是干的。
这花房里鲜花的品种挺多,最基本的玫瑰、百合、满天星,还有向日葵、铃兰一类,香气馥郁,色彩明艳。
叶隋琛的心情在这雨里宁静了许多,方嫌雪蹲下去查看他的脚:“疼不疼?”
“刚跳下来的时候有一点,现在好些了。”
“下次不要跳巴士了,太危险。”方嫌雪的神色既心疼又凝重。
“你当我喜欢跳啊?这不是为了甩开那两个人吗?”叶隋琛突然想起来什么,开始摸身上的口袋。
他抄的电话号码还在口袋里呢,可别弄湿了。电话号码丢了,真就白来这一趟、白跳一次车了。
掏出来后,叶隋琛把纸展平,舒了口气。他忙把手机拿出来,把号码存上。
方嫌雪侧过头看他操作,什么也没问。
“欸,你等会儿有空吗?”叶隋琛道。
“我可以陪你。”方嫌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