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岑也把这件首饰视为她最后留下来的东西,这几年一直小心翼翼收藏在书房。

“你去书房了?”他问她,“那你是不是也看到了那些VR图像,那你就该知道,我和居居有多想你才——”

“我更想知道的是,”容初截断男人的话,目光发紧,“我落水前的那个晚宴,到底是怎么回事?”

“宴总,那你时候说过些什么,自己还记得吧?”

宴岑看着她,慢慢低眸,“那场宴会,我本来是打算公开介绍你,同时公布我们的婚讯的。”

容初一愣。

男人很慢地眨了下眼睛,“你那段时间在生我的气,一直不开心,我都是知道的。我本想打算一切尘埃落定后,再好好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他稍顿,浓眉轻拧,“可集团高层竟然在那个时候联合向你发难。我当时只想着先带你回去,保证你的安全——”

容初忍耐般闭眼,“够了。”

“宴岑,我问的是那个时候你跟我说了什么?”她弯唇讽刺,“难道你也失忆了不记得么?”

“好,那我来帮你回忆一下,当时为难我的不止是你的家人和员工,还有你!你也是和他们同一战线的!”

“我没有!”宴岑厉声否认。

“你没有?”容初无声哂笑,“那是谁质问我有没有泄密?又是谁怎么都不肯信我,非要我‘说实话’?”

宴岑哑然。

“你口口声声说是情况特殊,你有苦衷,你迫不得已。”容初看着男人,精致的唇线更紧。

“宴岑,你要是还有心的话,就摸着良心跟我说实话,难道你没有怀疑过我吗?你跟那些疑心我别有意图的人,难道不是一样的么!”

撕开那层表明平静的面具,她终于显露出情绪,表情起伏明显,唇瓣都在微微打颤。激烈又克制。

宴岑看着她,神色糅杂,有被一语中的的愧责,也有心疼和难以言表的无奈。

片刻后,他重重闭了下眼,“好,我承认。”

“我生性多疑,我承认我曾经……确实怀疑过你的身份和来历。但是——”男人睁眼看她,眼角微微泛红,“换位思考,如果你是我呢?你不会起疑心么?”

他眉心微动,“初榕,你告诉我你叫初榕。我当时连你真实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也没有真正地信任过我。”

“你给过我机会么?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向你和盘托出么?”容初反问,声音渐高,“但你给过我这样的机会吗?”

“换位思考?”容初跟听到什么笑话似的,“那你不如换到我的位置上想想——和家里决裂的是我,未婚先孕生孩子的是我,我那时候除了你根本无依无靠,可你呢!”

她挺秀的胸口起伏更快,眼眶也倏地红了。

“你那时候是怎么对待我的?你给我向你说实话的余地了么?我有向你坦诚的信心吗?”

宴岑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他或许根本不该说“换位思考”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