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同光颤着手把供状还给曹侍中,抬头看向玉阶上端庄沉静的太后,试探着唤道:“太后娘娘……”
郑嘉禾垂目一一扫视过去。
如果这纸供状成真,那她就是弑君之罪,她所有的权力和荣耀都不复存在,原本支持她、亲近她的大臣,也不会在这种事上仍然听信于她。
她望着曹侍中,曹侍中也盯着她,两人对视着暗暗较量。
然后郑嘉禾眸光一转,看到了站在一侧,面无表情看着她的杨昪。
在群臣的注视中,郑嘉禾问:“王太医呢?”
曹侍中道:“老夫找到他时,他仍负隅顽抗,不得已之下,只能让他身上带了点伤,如今他不时昏睡,不能走太快,过几日才能到长安。”
郑嘉禾掀起唇角:“曹侍中,你屈打成招,就想来污蔑朕?”
曹侍中一怒,甩袖道:“是不是污蔑,到时候等王太医到了京城,交由三司会审,一问便知!”
郑嘉禾挑了下眉稍,不咸不淡道:“嗯,那朕等着与他对峙。”
散朝。
昔日里比较亲近郑嘉禾的大臣们照例跟了上来,宽慰她几句,说什么行的正坐的直,就不怕污蔑,也有比较忧心的,害怕曹侍中所言是真的,但他们看着太后娘娘一脸淡然,毫不畏缩的模样,一时又有些放下心。
郑嘉禾神色如常地安抚了他们的情绪,与他们分别,然后才回到蓬莱殿。
看见杨昪坐在榻上,抬目向她看来。
郑嘉禾微微垂眸,没有说话,她走到案几前跪坐下来,伸手执起瓷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杨昪一直盯着她,看着她饮完一杯水,又给自己满上,在她拿着杯子再次往唇边送的时候,出声叫住了她:“阿禾。”
郑嘉禾“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