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是农村的,没有任何臂助。也不愿意娶个脾气大的、有家庭背景的姑娘,靠着老丈人往上走。年轻的时候想事情总是很古怪,要是换现在”
“哈哈哈。”肖凯拍了拍陆天成的肩膀,见他有些上头,便开了一个玩笑,“我认识一个电视台的主持人,当年有一个比她大八岁的大款追她。保时捷911直接开到楼下,前备箱里装满了现金。”
“厉害。”
“那姑娘没同意,现在四十好几还单身呢,过得一般。”肖凯道,“年轻的时候有自己的选择,不能后悔。”
“肖院长,我已经很努力了。”陆天成只是喝酒,一口花生米都不吃,郁闷的说道,“我也知道在人民医院这么干下去没什么前途,于是我努力学习日语。”
“去哪家医院留学?”肖凯问道。
“顺天堂。”陆天成回答道,“那面要求必须要日语过关,能交流才行。我本身没什么天赋,天天说着鬼子的日语,心里也别扭。但我想学东西,我想再往上走一步、半步。”
“我用了3年时间把日语学会,最起码的交流能做到,考试也通过了。但祝主任背着我把机会压下来,留给了别人。我和院里能说上话,但只限于一些小事。”
“真到这种出国镀金的大机会的时候,谁会在乎我一个草根的想法呢。”
“于是我决定破釜沉舟,来这面跟周从文学技术。”
肖凯知道陆天成喝到量了,称呼周从文都直呼其名,而不是叫周教授。
估计在陆天成的心里,周从文始终还是那个隔壁医院的小医生。
“技术的确很难,可我学得会。但”陆天成犹豫了一下,把大半瓶二锅头一饮而尽。
肖凯默默的看着陆天成,没有阻止。
“大家都难,我知道。可我出来的时候已经和老主任撕破了脸皮,那时候一时上头,也没办法。我现在就想啊,肖院长您说我要是学不会腔镜手术,回去后怎么办。”
“呵呵。”肖凯干巴巴的笑了笑,回去?这位似乎还没看清楚实际情况。
陆天成对周从文一直处于一种低估的状态。
但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今儿肖凯已经算是话比较多的,突破了逢人只说三分话的尺度。
“我不瞒您说,肖院长,我对做手术做手术”
说着,陆天成热泪盈眶,他伸手想要擦干眼泪。
可是眼圈里的泪水却始终擦不干,不断的涌出来,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肖凯一怔。
陆天成的话里有话,就连肖凯都没有在第一时间想明白他要说什么。
“我从上班开始做的就是助手,急诊手术能上,但慢诊的话祝主任始终不让我碰。”
“我手术都会,是真的会,你相信我肖院长。”
“我信。”肖凯慎重的说道。
他只想和陆天成聊聊天,化解一下他心里的块垒,却没想到事情走到了一个诡异的方向。
“我只能当助手,站在术者的位置上,还没等做手术耳朵里就是祝主任骂我的声音。”
“”肖凯听陆天成这么说,先是一怔,随后了然,叹了口气。
这是多少年来形成的习惯,和陆天成本人无关。就像是巴普洛夫训狗一样,他已经产生了条件反射。
“陆医生,我看你做楔切没问题啊。”肖凯问道。
“我急诊做肺大疱,也用腔镜,所以楔切没问题,都是小手术。但袖切是两个概念,您知道吧。”陆天成红着眼睛说道。
“你们主任你们主任”肖凯无语,又用力的拍了拍陆天成的肩膀,以示安慰,“没事,别想那么多。我跟你说个秘密吧,给你点信心。”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