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旁听的周祁沉不住脾气,道:“行军打仗哪有仁义道德?”
一旦打仗就没有仁义可言,历史上屠城的这么多,又不是一家独有,真要这么算,这事儿算是没完了。
老头已经看见了顾羿身边跟着的小书童,觉得这人有点怪异。
周祁又道:“我当是个什么大人物?现在谁都敢叫自己一声阎王爷了吗?你这鬼罗门我倒是听说过,邪门歪道一个,中原武林混不下去才躲进了古滇,怎么?摇身一变成正义之士了?”
鬼面阎王见过大世面,丝毫没有被激将法刺激,道:“我鬼罗门再作恶多端也没杀过一万人,你们平南军所到之处血流成河,谁是正谁是邪?”
周祁估计是从小听家里行军打仗的事迹听多了,听不得有人污蔑,人在气头上,道:“我平南军镇守一方安宁,守南疆三十五年,功过轮不到你来论处!”
顾羿斜看周祁一眼,很怀疑这世子爷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不好好潜伏在自己这个替死鬼身边非要出什么风头,冷声呵斥:“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谁知道周祁根本就没给顾羿什么面子,他耐心有限,早给顾羿当小书童当烦了,沉声道:“动手!”
鬼面阎王心道果然如此,顾羿只是个替死鬼,真正的王世子是小书童。
周祁话音刚落,陈也白应声而动,一把长剑如同银龙出鞘,直接奔着鬼面阎王心口大穴而走,丝毫不留情面,当日平南军屠城留下来的漏网之鱼,今日平南王世子亲自铲除。
顾羿皱了皱眉,他最烦跟官家打交道,与江湖人相比,朝廷里的人如同一柄大铡刀,大多数江湖人在铡刀下都如同野草,只有被割的份儿。
陈也白想也没想就跟鬼面阎王缠斗在一起,他功夫不俗,身为祝雪阳的徒弟,使的一手好剑法,长剑对上了鬼面阎王的银枪,两人从楼上打到楼下,五十招都没分出胜负。
周祁身边的护卫倾巢出动,眨眼间这客栈就被拆了一半,顾羿算是弄明白客栈外头敲敲打打的木头补丁是怎么来的了。
顾羿是个替死鬼,现在戏唱完了也就只有看戏的份儿,目前也轮不到他插手,今天倒是让他明白一件事儿,平南王给周祁带的侍卫委实不俗,假如给猴子一把刀照样能杀人,周祁这人性格冲动毫无志气,三言两语就能给击中,后头一定会吃大苦头。顾羿是疯,这小世子爷就是蠢。
他要去找死,拦什么拦?顾羿老老实实当着一个看客,八风不动地坐着,好像这四周纷乱跟他没什么干系。
三桌食客反应怪异,那对父子早早躲在角落,生怕卷进了大人物的纷争。距离顾羿最近的白衣侠客皱了皱眉,按上剑柄,似乎在思考什么时候出手,而本来距离客栈大门最近的老头现在已经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直接趁乱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