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张,顾羿连杀三个正道中人。
下一张,顾羿掳走?了北莽号称神?医的姚方。
一封封,一件件,顾羿本人都不怎么记得,看一眼要想想自己那年究竟在干什么。
宁溪的文字没有?任何感?情,只是单纯叙述顾羿所作所为?,结合在一起也没什么好看的,像是顾羿本人的一本传记。
记载他如何杀人,如何登顶,何时发病。
这里面什么情爱都没有?,但该知道的事?徐云骞全都知晓。
顾羿想起当年撞见宁溪用信鸽传递消息,徐云骞竟然默默看了他十年,十年来无数信鸽传回正玄山,像是燕子筑巢叼回树枝,在正玄山某个铁匣子里筑起了一个有?关?顾羿的巢穴。
顾羿其实一直在徐云骞眼皮子底下,他跑了这么久其实没走?远过。
顾羿一直琢磨不透徐云骞对?他的感?情,招猫逗狗一样,他不说顾羿也猜不到,唯一一句喜欢你是在失忆时。
顾羿很长时间都以为?徐云骞喜欢的是那个呆呆傻傻的自己。
徐云骞很在乎他,甚至远超顾羿的理?解,他今天才知道。
啪嗒一声,一滴鲜血掉在信件上,淹没了几个小?字。
顾羿眨了眨眼睛,才意识到自己在流血,他摸了摸自己鼻子,蹭出一道血迹,在雪白的道袍上显得尤其刺眼。他看了很久,用袖子去擦,但怎么也擦不干净。
他把事?情弄得很糟糕,那些信件被他弄脏了,他松开手,好像想离这些东西?远点。
咣当一声,铁匣子被撞倒,信件雪花一样翻出来,他踉跄后退,找不到方向一样。
就在这时,一只手扶上他的手臂,接过他站不稳的身体,是猫鼬,他叫了一声:“教主。”
猫鼬一直在正玄山,只不过顾羿如果不叫他,他就不会出现,猫鼬太习惯顾羿发病了,扶着?他坐在椅子上,顾羿捂着?鼻子,整个人都有?些迟钝,顾羿沉沉靠在椅背里,仰着?头看着?房梁,袖子上全是血迹,道:“你帮我收一下,我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