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猊搜罗许多花盆,灵稚一件都没用上。
今日也一样,他看了眼花盆没有什么表示。
小奴才和刘总管对视一眼,他跟在总管身后,不一会儿又转了回来。
小奴才蹲在坐塌底下,说道:“公子,前几日府邸后院跑来一只怀有身孕的野猫,那只猫已经产下小猫儿,听人说足足有五只,连半个巴掌大都没有,要去看看么?”
灵稚侧过脸,脸色闪过细微的茫然。
他撑起胳膊,从坐塌里倾起前身,轻声问:“有小猫?”
小奴才连忙点头,伸手比划。
“只有那么小一丁点,后厨的老头儿说活不了呢,太瘦了,野猫也很瘦。”
灵稚打起几分精神,垫在小凳上的腿动了动。
他从塌上站起,绕过屏风走向门口,嫩青的夏衫带起一阵浅浅的药香。
小奴才欣喜地跟上:“小公子要去看猫儿吗?”
灵稚停在门侧,迟疑地点了点头。
自身子恢复,虽然府上无人限制,可灵稚不曾出过房门半步。
他好像对任何事都打不起精神,刘总管不知往屋内送来多少玩意儿,始终都极少让灵稚多瞧几眼。
连小奴才撺掇着外头有什么好看好玩的,亦是徒劳,灵稚哪都不愿去,要么静静地卧在轩窗后吹风,要么就睡觉。
他病愈后,梅若白来太师府的次数就很少了,灵稚什么话都没说,更没有问萧猊。
半个月来,萧猊似乎很识趣,不想惹他眼烦,没有出现在灵稚面前,只是送来的东西一件没少就是了,虽然灵稚没有表示出欢喜的意思。
连漂亮讨喜的宠物也送过不少,波斯国猫咪,金毛温犬,模样乖顺的白兔,灵稚碰都不碰,甚至见到它们后情绪飘忽不定,萧猊便不敢再送这些小宠物到他面前。
连小奴才都听从主子吩咐,想方设法讨灵稚高兴点,若能让他出门走走就好了,哪怕在门口绕一圈走也好。
往时最喜欢在山里晃荡的灵稚,一连数日闷在屋内闭门不出,并非什么好事。
前几日府里来了只大肚子的野猫,驱赶野猫的小事本不该通报管事的,偏偏刘总管当天看到,就让人把猫留下观察,等猫崽子出来,亲自和主子说了。
萧猊让刘总管留下野猫,灵稚心善,应当会喜欢它们。
***
灵稚出了门,小奴才带他去往后院,在墙角的木箱子上见到野猫,带了五只小猫儿。
他蹲下,目不转睛地看着五只极小的猫咪,再看大猫,瘦骨嶙峋,旁边放了一晚剁碎的肉糜。
灵稚抱着膝盖观察六只猫,抬脸和小奴才轻声说道:“真的好瘦。”
灵稚蹲在后院看猫,一处阁楼上,萧猊用千里镜观望蹲下来乖巧安静看猫咪的少年,心道他也没比小猫多几两肉。
在萧猊眼里,灵稚就和那瘦弱的小猫咪没多大区别。
因为担心后院的六只猫咪会死,灵稚每日都有了出房门的念想。
他还把自己的口粮留了一碗,每天端一碗肉和水去看猫。
过几日他再去看,猫不见了,连带小猫一同不见踪影。
这六只猫有了主子的示意府上没人动它们,小奴才猜想:“兴许它们搬了家,小猫儿各个有劲抢着喝奶/水,它们定会活得好好的。”
灵稚轻轻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