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婆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拄着拐杖坐在炉火旁边继续绣鞋垫。
顾羿给它喂羊奶也不喝,给它吃肉也不吃。顾羿自己也蹲在炉火旁,好像能在这儿蹲一宿。
徐云骞问:“你今夜不睡了?”
顾羿撑着下巴看狼,语气轻飘飘的,“它今天要死了。”
徐云骞顺着他的话问:“要死了你带它回来干什么?”
顾羿道:“它一个人等死会害怕。”顾羿总是把生生死死挂在嘴边,可能对于他自己的死亡都无所谓。
徐云骞听他这意思是打算给这小东西送终,自打跟顾羿在一块儿之后他耐心见长,叹了口气,去看看顾羿的小狼。陌生人来碰,猛禽下意识张嘴就咬,徐云骞养顾羿养出经验,一手擒住小狼的后脖颈子,小狼呜咽一声像是被按住了软肋,夹着尾巴不动了。
顾羿也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这么个东西,小狼身上都是雪泥点子,脏的要命,都看不清以前是什么毛色。仔细一看,不太像狼,也不太像狗,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小狼在徐云骞手里像是遭遇了天敌,僵直得一动不敢动。徐云骞看着难受,把它的脏毛剪了一半,又拿着湿帕子小心擦拭,慢慢露出本来的面貌,好像应当是灰色的,背脊处是一道黑,像是刀背一样。
连山婆都有些好奇,过来看了一眼,说:“这是狗?”
她说完又否认,“这是狼吧?”
山婆眼神不好,徐云骞也没指望能认出来,小狼之前被又脏又长的毛发覆盖,如今倒是能让人看清了,瘦的只剩下骨头。徐云骞皱了皱眉,它腹部竟然真的有一道伤口,一块不小的铁片卡在肋骨上,大概是踩中过猎人的陷阱,已经陷进去大半,上面都是黑红的铁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