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勾征使是朝中派出的使职,专职拖欠勾征等事情,与县司州司倒不是一路的职务。县衙管不到勾征使,而勾征使在与里正对数的时候,却也不能强行命令里正。
“至于丁府……”郑寿铉苦笑着摇头,“丁河那老头子倒是好说话,可惜早几年去了。现在留下的这两个儿子,皆是横行乡野之徒。若要让他放人,那可是比登天还难。”
虞玓淡淡说道:“那便让衙门派人去要。”
郑寿铉看着虞玓的模样,就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人事的孩子,“丁家在此地能如此横行,倒也是有些原因的。赤乌,你来南安县有两月了,有些事情,我不必说你也看得清楚明白。我这县令,不过是个门面功夫,我知你的来意,可便是我放权让你去做,你也使唤不动这衙门中的人。”
这话由一个县令说出口来显得滑稽可笑,可郑寿铉除了苦笑,尴尬狼狈感倒是没有太盛,怕是这两年也习惯了这种日子。
虞玓那模样瞧来恭顺,语气寡淡平静,“县令无需为我背书,不过只要允了我行动自便就可。”
郑寿铉定定地看了眼虞玓,许久后才淡淡地说道:“这些庶务本就是县尉的分内事,何必再费时来同我讨要这份许可?你自做去罢。”
虞玓拱手,得了答案便退了出去。
郑寿铉蹙眉坐着,许久才吃了杯冷透的茶水,喃喃自语地说道:“看来,此子倒是惹了那几个了……”他握紧茶杯,摇头又低低说了几句话,只不过这些话就只有他自己听得清。
半下午的时候,徐庆才来回话。
“坐堂医看了那贺寿的伤势,虽然是严重了些,但是按时吃药养伤,倒也不是大事。”若是久拖下去就说不准了。
虞玓颔首,“先走账,让他安心养伤。”
徐庆应是,亦步亦趋地跟着虞玓,“许大虽被我们甩下,但是以他在县内的人脉,要知道我们去了何处并非难事。”
虞玓平静地说道:“我在县中的举止就没有隐秘一说,任由他们去。”他手里刚好提笔写了份文书,让徐庆跑腿去签押房走一趟。
不多时,徐庆回来,“郎君,签押房说是未有县令恳首,这份文书不能盖章送给铺兵送信。”
虞玓抬眸,“同他说,县令许我自便。”
徐庆有种感觉,郎君就像是故意的那般,他欠身去了,却再一次无功而返。
虞玓用笔杆敲了敲桌面,自言自语地说道:“两桩事情都不算难,只要上报州司,就能轻易地处置。可县令的官印定然不在自己手中,签押房不听使唤,就算我派了人去送信,到了州司没有红印也是不会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