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了口唾沫,觉得嗓子还是有些发干:“先生不是教过我,这些东西万不能碰吗。”
他开始有些犹疑了,按照他说的,这东西若是自己用了,恐怕这辈子都要受制于人了,难不成,他一开始就是想控制自己不成
若真是这样,何苦费这个心思,从开始到现在,他又哪里有什么事情忤逆过他呢。
这盒子里是毒品,还是他在告诉自己,过去和将来对自己彻头彻尾的不信任
梓耀不太敢继续想下去了,他不敢相信自己一向敬重的人居然是这样待自己的。
从说出让他试试,昀泽就看着梓耀的眼睛,他仔细的观察他眼里闪过的每一抹情绪,难过,愤怒,害怕和失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轻笑起来,把盒子又往前推了一下:“实话实说,我不觉得你会是那种事事都听我摆布的孩子。”
“先生这是什么话。”梓耀勉强的笑起来,他脸上所有的表情都逐渐被这种硬挤出来的笑容替代,手悄无声息的背在了身后:“我欠先生两条命,自然凡事都按照先生的意思办,不仅现在,哪怕将来也是这样。”
梓耀嘴里虽然这样说,但是他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出昀泽的眼睛,昀泽只是余光看到他手上的动作,知道他身后可能就是枪,心里哑然,果然柯西玛看人还是准的,看来自己听她的做这件事,还真是没有做错。
“那现在,我让你试试这个东西。”昀泽风轻云淡的说道:“你觉的怎么样。”
“我觉得很好。”梓耀忽然笑了一下,他那双阴森森的眼睛在包间昏暗的灯光下居然折射出些许光来,他走进昀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桌上的东西,许久未动,或许是在等昀泽改变主意吧,可他也比谁都清楚,张昀泽能说出口的话,大约都不是玩笑话。
于是他把枪掏出来,啪嗒一声丢在桌子上:“既然是先生的话,当然每一个字,我都是听的。”
梓耀其实是个少年老成的孩子,在别人面前从不会这样说话,只是有张昀泽在的时候,他便多了几分孩子气,像是赌气一样将盒子里的东西取出来,一针扎到了左前臂上。
针没入皮肤的瞬间,两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梓耀又看了昀泽一眼,眼圈有些发红,不知道是害怕什么还是伤心什么,昀泽尽量让自己毫无情绪的看着他,然后见他一点点推进血管里,然后跌坐在沙发上。
昀泽实在不是适合做这种事的人,特别是面对如此信任自己的人,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将东西哗啦一声都收到手里,唯独留下了那把□□。
“先生。”梓耀见昀泽马上就要走出去了,赶紧叫了一声他,昀泽停住了脚步,但没有回头,他很难说此刻他是什么感觉,梓耀没有像他猜测那样用枪指着自己的头,可自己依旧让他一针扎了下去,这个决定对于他来说,并不比梓耀轻松,他们都知道,这一针下去,太多事情都会因此改变。
梓耀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儿发轻,心情也有些好起来,他咧嘴笑了一下:“您帮我把门从外面锁上吧,别理我。”
昀泽实在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第一次看到梓耀笑起来不再是那样阴森森的模样,事已至此,他面对自己的时候,依旧在用您来称呼。
昀泽拉开门走出去,却没有听他的把门锁上,只是轻轻带上,然后快步走了几步,在楼梯转角处,见到了百无聊赖的西尔维娅。
他一股脑的将盒子和针管都丢在转角的垃圾桶里,而后靠在墙上,揉了揉脸,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