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夙收了手,片刻后冷声道:“找到了。”
“什么?”容离讶异。
华夙半抬着手,细长的手指朝远处指去,“门下两尺处埋着一个瓷罐。”
她话音方落,那化作墨雨灌入地下的鬼气又钻地而出,逐浪排空般朝她汇聚而去。
只一眨眼,院里哪还能看见什么鬼气。
容离循着她的食指看去,不解道:“瓷罐?”
“挖出来看上一眼,便知瓷罐里究竟是不是你二娘的趾骨了。”华夙语调平平,好似死生俱与她无干。
容离朝前走了一步,弯腰将提灯拿近,她觉得二娘的趾骨应当就是在里面,是那和尚教会蒙芫用了此法,将朱氏养成厉鬼,还将其囚在了此地。
她忽地有些迷蒙,不知究竟有何仇怨,才要将人害至此。
华夙寒着声:“解开术法,屋里头那鬼就能出来了。”
容离蓦地直起身,沉默了好一阵。
华夙冷冷地嗤了一声,朱红的唇角微微勾着,好似在笑,可眸光却冷淡疏远,分明是不好亲近的。她问:“怎不说话了,你怕将那厉鬼放出来?”
容离垂在身侧手慢腾腾捻了一下裙摆,“不怕。”
“那为何不挖?”华夙睨她。
容离忽地回头,“若再这么养下去,她当真会尽失神志,只能受他人奴役?”
“不错。”华夙扬起的唇角往下一扯,原本假模假样笑时,还勉强削了几分寒厉,这笑意一隐,又越发孤高了。她弯下腰,五指细白的好似只余白骨,细看手背细腻如脂,指甲也修剪得分外平整。
这姿态,像极了要用手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