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自然是安心。”整理着礼部公文的晁陵唇角轻挑,“祝管事放心,侯爷想办的那件事,自然已被下官安排得妥妥的。”
“大人办事一向利落。”祝姓管事略略躬身,“有劳大人,有了大人这句话,老奴便可回去回禀侯爷了。”
“谈不上劳不劳的。”晁陵笑着摆了摆手,随即隔空虚扶起管事,“没耽误到侯爷的大计,才是最要紧的。”
“大人说的甚是。”老管事应声,却不曾起身,“春试时节礼部事务繁忙,老奴今日便不叨扰大人了。”
“晁大人,老奴先行告退,还请大人留步。”
“近来礼部事务的确繁杂,本官不便相送,祝管事,您慢走。”晁陵颔首,目送着那身形稍显佝偻的老管事消失在文清堂外,垂眸拉开了书桌下的半大抽屉。
那抽屉里堆了沓厚厚的报废公文,他伸手,自公文之下摸出块品质极为一般、雕工亦不甚精湛的岫玉佩。
这是他在老庙后门边上捡到的、卢子修的那块玉佩。
晁陵轻轻抖了眉梢,将那佩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会,重新塞进了公文之下,原本他想派人将这东西好好处理掉,却又在喊人的刹那改变了主意。
其实那卢子修的文采当真不错,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策论文章都十分出彩,是个极好的苗子。
若非他执意秉持那份在他眼中可笑至极的“文人风骨”,又不慎撞破了他与安平侯府的事,他真是不想杀他。
他也曾起过惜才之意,奈何他的命委实是太不好了。
命不好又过于执拗的人,在这官|场里,终究会变成他人足下的一抔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