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少年满目茫然,脱口的声线缥缈发哑,他无意识地收紧了手臂,试图将她抱得离自己近一点、再近一点。
“阿辞。”墨君漓怔怔呢喃,雨水浇透了她的衣衫又浸湿了他的前襟,怀中的姑娘轻飘飘的仿佛没有多少重量。
他看着她失了血色的苍白小脸,他看着她双眸紧闭,他的嗓子无端发了堵。
他忽然想起那年的冬月,他在乾平那座被风雪淹没的乱葬坟岗上收起来的、她残破不堪的尸首。
她是不是又要跑了呀?
这世间……是不是又要只剩他一人了?
明明说好了,她不会再让他给她收尸了。
明明说好了——
少年的大脑发了空,极致的恐惧霎时将他吞没入海,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从未有哪一刻似这一刻这般绝望迷惘,那恐慌近乎将他溺毙。
胸口麻得仿若不能呼吸,他喉管内不受控地泛上股腻口的猩甜。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府衙,他只知等他再略略回神之时,那府衙的铜钉大门便已然矗在了他的面前。
墨君漓抱着人翻身下马,大步冲进了院内。
“主子,您回来了。”留在衙上核对账目的燕川闻声来迎,瞥见被他抱在怀中的半大姑娘,神情不由有着一瞬的凝固,“这……三小姐?三小姐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