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提笔,用最轻的手劲儿,在它两只小眼睛上圈了两个圆,画完这两个圈儿仍不过瘾。
我咬着牙屏息凝神,又给它那小脑门上写了一个王字,意在让它这个飞禽之流,也过一把百兽之王的瘾。
写完后,我看着咕咕,狠狠笑了它一回。
笑罢,又伸手戳了戳它鼓鼓胀胀的鸽子脯,咕咕眯着眼醒来,小小的豆豆眼睛里满是迷茫。
它已有许多年不曾见我,想来如今也不怎么认得我了。
我将宣纸卷了,找了个飞鸽传书用的竹信筒放好,又托起咕咕走到了窗边。
“你还记不记得找哥哥的路?要先过宫墙,再往御书房里飞,御书房若是没有,就去养心殿,这些地方你小时候都去过的,总之找那个穿着一身明黄衣裳的就是了”
咕咕站在窗橼子上,一脸爱搭不理的看着我,眼中隐隐有些鄙夷的光。
我伸手在它屁股上推了推。
“你听清了路线没有?听清了就飞呀!杵这儿干什么?”
咕咕被我推的往前挪了挪,仍是一副恹恹的样子。
我眯着眼细看了看它,有些犹疑的问了一句。
“你不会是胖的飞不起来了吧?”
咕咕在窗橼上来回踱了两步,趁我伸手想看看它膀子是不是伤了的时候。
忽然就暴动而起,张开了尖喙,狠狠在我方才握笔的手上叨了一嘴。
不待我呼痛,它便振翅飞向了寂静夜空,姿态矫健,不见拖沓。
我捂着手嘶嘶了两声,低头便见虎口的旧伤上又涌出一点殷红。
“小玩意儿还挺记仇”
翌日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