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这是一支并非精锐的联军部队在演习。因为15万的法军,还有至少8万欧洲精锐部队,都已在三个月,换装了射程更远、精度更高、威力更大的后装线膛枪。
“预备……放!”震耳欲聋的枪声瞬间撕裂空气,
硝烟弥漫中,远处模拟敌军的草靶应声倒地。然而,并非所有环节都如此顺利,右侧方阵中,一名新兵因过度紧张,装填弹药时竟将火药洒出,负责监督的军士的皮鞭狠狠抽在后背,惨叫声混在枪声中,显得格外刺耳。
骑兵部队的演练同样惊心动魄。骠骑兵们骑着枣红色战马,红色披风随风飞扬。他们以楔形队列高速冲锋,马蹄声如雷鸣般震撼大地。当接近模拟的俄军防线时,骑兵们突然分成两队,如利剑般从两侧包抄,军刀在暮色中划出凛冽的弧线。
但在一次转向中,两匹马意外相撞,骑手被狠狠甩落在地,战马受惊后嘶鸣着狂奔,差点冲乱后方的步兵阵列,引得现场一阵骚动,指挥官的怒吼声随之响起。
炮兵阵地则是另一番景象。士兵们推着沉重的12磅“大安德鲁”野战火炮缓缓移动,每门火炮都需要六匹挽马牵引。炮手们熟练地调整炮位,将实心炮弹填入炮膛,随着“点火!”的命令,火炮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炮口喷出的火舌照亮了半边天空。
炮弹划过天际,在远处的荒地上炸开,掀起巨大的土浪。但由于火炮过于沉重,在一次转移阵地时,炮车陷入松软的土地,十几名士兵拼尽全力,甚至用上了撬棍,才将火炮艰难地拖出泥坑。
在演练场的一角,工兵部队正在紧张地搭建浮桥模型。他们手持斧头、锯子,将粗大的圆木切割成合适的长度,再用铁链和铁钉将其连接起来。
军官在不断催促着进度,“快!再快些!俄国人可不会等你们慢慢吞吞!”工兵们的手掌很快被磨出血泡,但不敢有丝毫懈怠。
突然,一名士兵失手将铁钉砸在脚上,痛苦的哀嚎声让周围的人都为之一颤,然而短暂的慌乱后,工作又迅速恢复了紧张的节奏。
在通向柯尼斯堡与涅曼河的道路上,马拉的辎重车队蜿蜒数十公里,如同一条蠕动的钢铁巨蟒。每辆四轮货车都装载着帐篷、粮草、军需物资、火炮及弹药,车轮在碎石路上碾出深深的辙印。
挽马的脖颈处蒸腾着白气,车夫们挥舞着长鞭,催促着疲惫的牲畜前行。车队旁,传令兵骑着快马来回奔驰,猩红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迟到的铁轨!”见状,安德鲁心中不禁摇了摇头。
四、五年前,他便下令修建从杜塞尔多夫向东的铁路。得益于北德平原平坦的地势,铁轨铺设工作相对顺利,基本不需要施工难度极大的开挖隧道,或是工期延长的削平山丘。
施工队没有在莱茵河、多瑙河、易北河和威悉河等南北走向的河流上,建造耗资巨大的铁路桥,直接选择了简单方便的铁路渡口,或是绕开河道继续前行。
这条从法国西部延伸出来的铁路,就像一条银色的丝带,陆续将杜塞尔多夫、埃森、多特蒙德、比勒菲尔德、汉诺威、沃尔夫斯堡等城市串联起来,直至六百多公里外的波兹坦和柏林。
但即便如此,铁路建设的速度仍赶不上战争的脚步。工人们日夜奋战,铁锹与十字镐的敲击声在旷野中回荡。为了加快进度,安德鲁甚至征召了大量葡萄牙战俘和沿线的平民充当劳工。
然而,铁路修建依旧耗费了大量时间和资源,许多路段只能暂时用木质栈桥替代,安全性难以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