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加尔湖畔蒸腾着潮湿的热气,岸边芦苇在晨风中沙沙作响,枯黄的苇叶间夹杂着尚未褪去的翠绿,宛如一幅斑驳的油画。
斯巴达鲁的枣红马前蹄高高扬起,踏碎满地带着露水的蕨类植物,溅起的泥浆裹着半腐的落叶,在他镶银边的马靴上留下深色痕迹。
他攥着带血的马刀狠狠劈向空中,刀刃劈开凝滞的雾气,发出刺耳的锐响:"懦夫!有种下船来!" 远处湖面漂浮着零星的菱角叶,战船离去时搅碎的浮萍尚未合拢,在水面留下蜿蜒的波纹。
望着渐渐缩小的战船剪影,他脖颈暴起青筋,突然调转马头指向密林深处 —— 那里的白桦树正在落叶,金黄的叶片打着旋儿落在泥泞的小径上,"给我追!我倒要看看,这群钻林子的耗子能躲到几时!"
马刀划破空气的呼啸声中,哥萨克骑兵的马蹄踏碎满地露珠,惊起一群栖息在灌木丛中的林鸫,扑棱棱的振翅声惊破了湖面的寂静。
伊万?彼得罗夫的皮靴重重踩在断裂的浮桥木板上,腐朽的木屑簌簌掉落。
浮桥下方,湖水裹挟着上游冲下的枯枝败叶,在桥墩处打着浑浊的旋儿。
岸边垂柳的枝条垂入水中,被水流冲得左右摇晃。
他扯下领口的金链领带,将只剩半截的马鞭狠狠甩在布满青苔的桥墩上,金属扣撞出闷响:"这些该死的东方人!" 伏特加酒壶重重砸在桌上。
军营内堆积如山的粮垛散发着新麦与潮湿泥土混合的气息,成群的麦蛾在垛顶盘旋。
李奇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佩刀鲨鱼皮刀鞘,指尖抚过凹凸不平的纹理。
他弯腰抓起一把黑麦,金黄的麦粒从指缝间簌簌落下,混着草屑和几粒干瘪的野果。
远处的草甸上,零星的野菊在风中摇曳,却掩不住焦土上残留的硝烟味道:"传令下去,所有人员即刻上船卸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