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必须启航!" 鎏金左轮手枪在他掌心转了个漂亮的枪花,窗外突然刮来一阵凉风,卷起地上的枯叶拍打着窗棂。
战船上蒸腾着浓重的硫磺味,炮管的余温将甲板烤得发烫。
佟志远举起望远镜望着那些在岸上奔来跑去的罗刹骑兵,轻笑道:"这些蠢货真追进林子了!" 他突然咧嘴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笑容,朝船尾啐了口带血丝的唾沫。
"一会等罗刹人靠近了把炮弹全换成霰弹!" 他一脚踹开弹药箱,箱内霰弹在透过云层的阳光下泛着冷光,与岸边渐红的枫叶形成诡异的色彩对比,"等会让他们尝尝铁砂洗脸的滋味!"
岸边的红蓼花在炮声中剧烈震颤,细碎的花瓣纷纷扬扬落入水中。
炮手们赤着膀子转动炮身,汗珠顺着脊背滑进沾满火药的裤腰,在皮肤上留下深色痕迹。
佟志远站在船头身体前倾,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映着冲天火光,"好!再往左偏半度!让这群罗刹崽子知道,湖岸就是他们的断头台!"
斯巴达鲁的骑兵队伍突然被身后炸开的气浪掀翻,他的战马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划出绝望的弧线。
飞溅的弹片削断他的肩章,银线在硝烟中纷飞。
岸边的灌木丛被气浪压成平地,露出底下尚未完全腐烂的枯枝。
"该死!是那些船上的东方人在打炮!" 他抹去脸上的血污,却摸到一手黏腻的脑浆 —— 身旁亲兵的头颅已被炸得粉碎,鲜血渗入脚下红褐色的泥土,与早开的野草莓果实颜色相近。
当第二波炮击袭来时,他死死攥住缰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远处的山峦不知何时被乌云笼罩,闷雷在天际隐隐滚动:"继续追!先宰了贺兰冬离再回头收拾这群水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