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们当真就不怕死吗?!

在这集体诵经书结束后,紧接着就是分发圣体、圣血。

不过与传统天主教相比,耶路撒冷宗发展出了自己的特色。

他们不仅分发圣体,也一样分发圣血。

在中世纪的理解中,理论上圣体和圣血是神圣且无法分割的,因此教会认为信众只需要领受圣体就足以得到救赎,因此葡萄酒都是由教士自行饮用。

但这件事又被许多人认为是教士特权的象征。

后世胡斯派起义改革的时候,就要求信众与教士一同分享圣杯中的酒,故而也有一个支派被称为圣杯派,意指教会与信众平等。

那些有若鲜血的葡萄酒,在帕拉丁们祝圣后,倒入一个个水壶,在不同士兵传递着。

虽说酒即便是在这个时代,也谈不上什么特别珍贵,可葡萄酒终究是比较昂贵,大家平日里都没机会去喝。

伴随着这些不算多的圣血下肚,许多人都觉得一股勇气,自心底发出,原先颇感紧张的情绪,都舒张了许多。

纵然敌众我寡,可耶路撒冷自有神佑,何必担心此战胜败。

更何况、在有着大量骆驼充当掩体的情况下,那些骑兵也不好直接冲入阵中。

只需按照往日里的训练,在军官们指挥下戳刺长矛、发射火器,那么一切好说……

与罗杰这边部队相对的是阿齐兹这边兵马,其实也在进行着宗教仪式,尽可能的鼓舞士兵们士气。

在这样的宗教传统下,许多军队曾将战争视为神意的一部分,或是神命令的任务。

他们认为胜利是神的意志,而失败则可能是神的惩罚。

也由此,容易得出另外一个后果,即战败者等于失去神恩等于无权统治,战争胜利的一方,理所当然更容易取得统治的权力。

现如今的阿尤布王朝已经是风中残烛,这本身就是一次次战败导致的。

若非阿迪勒还算有手腕,来到阿勒颇后,翻手云覆手雨镇住他们两兄弟,又将那些被册封土地的埃米尔们收服,说不准阿尤布王朝早就解体了。

但阿齐兹可不想就一直这么伏低做小,虽然说阿迪勒是自己亲叔叔,但那可不代表阿迪勒会把苏丹的位置传给自己。

直接密谋政变,那只会将王朝变的更糟糕,但若是能击败阿尤布王朝的敌人,那么一切自然也就都有了。

至于这个过程中,自己是否会战败?

只能说,在许多人心中,如果日子过的不如意,还不如直接去死。

作为一名赌徒,阿齐兹在观察了丘陵上的情况后,确定双方的力量占比,是自己这边优势,那么这就可以让他去下注了。

他其实并没有把丘陵上的这支部队放在眼里,倒不如说他担心的是自己能否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快消灭对方,以避免自己被人给盯上,而后无功而返。

只不过,阿齐兹一直以来,都未曾同耶路撒冷的军队直接交手过,更没有什么兴趣去关心耶路撒冷某些技战术的革新。

他知道耶路撒冷有火炮,他知道耶路撒冷有车垒,他甚至知道耶路撒冷有时会将火炮与车垒一同使用,构成巴利安战车。

但他没想到的一点是,其实火炮这个东西,也不是说就一定要和战车绑定,口径小一些的火器,不论是用临时的支架,又或者直接架在骆驼背上,其实一样能够方便的发射。

现如今,他所面临的驼城,其实是巴利安战车的简化。

这意味着,他也会遇到过往那些试图直接撞开车阵之人的困境。

伴随着阿齐兹号令下达,他所率领的军队,部分开始准备扎营,另外一些则分散开包围,并准备强攻。

在号角声中,上千轻骑兵宛如黑潮,从四面八方涌向丘陵。

马蹄震动大地,尘烟遮蔽天日。

然而,当第一波骑兵逼近时,冲锋在最前面的那些骑手,听到自己的前方爆出一阵轰鸣。

火药的硝烟弥漫开来,小口径火器吐出密集的弹丸,带着尖啸在轻骑兵的胸膛与马颈间撕出血花。

数量并不是很多,却也足以激起许多马匹的恐慌。

当前排人马猝然栽倒,后方骑手来不及躲避,纷纷撞上跌倒的同袍,顿时一片混乱。

让冲锋的势头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