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是骠骑将军出面,
揽下所有罪责,
才保住刘参军的职位的?
你怎能如此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刘胤又拱了拱手,
连笑容也加上几分,
说道,
“刚才,
我听王公子说了,
这道观是道观,
王家是王家。
难道,
观主的意思是,
这逆贼是王家收留的不成?”
郭璞一甩拂尘,
说道,
“贫道刚才也说了,
人有相似,
是认错了人,
这人是贫道的弟子,
也是贫道的女婿。
不是什么逆贼杜弢。”
刘胤点了点头,
说道,
“是和不是,
不是观主说了算,
也不是晚辈说了算。
说来也巧了。
晚辈刚才碰到了后军将军应詹,
他可是最熟悉杜贼之人,
一定不会认错。
要不然,
请后军将军进来看看?”
郭璞鼻子一哼,
说道,
“刘参军倒是很能碰,
假的真不了,
便是应詹来了,
也又如何?”
话音未落,
应詹就背着双手走进来,
说道,
“仙长,
这一别多年,
再见面,
我这俗人华发已生,
仙长还是风采依旧。”
郭璞摆了摆手,
说道,
“应后军,
多余的话,
就不要说了,
你是已经站过去了嘛?”
应詹笑了笑,
说道,
“我听不懂仙长的话?
君子不党,
我向来仗义而行,
从来不结党营私,
就算是站,
也是站在家国大义上。”
应詹往旁边一看,
王允之正在试穿道袍,
说道,
“吆,
这里也能碰到熟人?
王公子,
这一别,
也有两年多没见了吧?
更加丰神俊朗了。”
王允之笑了笑,
说道,
“应后军,
也是意气风发了很多。
算起来,
这拔杜弢于凡品的人,
正是应后军吧?
存亡一知己,
也算是宿命了。”
应詹动了动耳朵,
说道,
“王公子是说,
旁边这个道士,
就是那死了又活,
活了又死的杜弢?”
王允之系上道袍,
说道,
“哎,
我可没这么说。
再说,
晚辈也没见过杜弢长什么样,
现在当年知道杜弢真面目的人,
都死得差不多了,
以应后军的人品,
自然是说他是,
他就是。”
应詹点了点头,
问道,
“这算是来自王家的威胁嘛?”
王允之甩了甩袍袖,
说道,
“这不是全凭应后军做主嘛?
真要是能威胁应后军的,
怎么也得是王家的长辈亲至吧?”
应詹摇了摇头,
说道,
“我知道你们王家的规矩,
你既然在这里出现,
没道理就这么轻易的让我把人带走,
让王家陷入被动。”
王允之笑了笑,
说道,
“要不然家中长辈常说,
世间之君子,
不是缺才,就是缺德,
德才兼备者,
唯应后军。
应后军不妨猜一猜,
晚辈做了什么埋伏?”
应詹闭上眼睛,
感受着四面的风,
眼睛忽然张开,
说道,
“好算计,
你什么时候,
把裴太妃也请来了?”
王允之笑了笑,
说道,
“故东海王越身死异地,
不得安葬,
难道不应该让他魂归故里吗?”
应詹眉头一皱,
问道,
“你要替故东海王越办招魂葬?
你们王家这脚踏了几条船?”
王允之笑了笑,
说道,
“刚才应后军不是说了嘛,
君子不党,
怎么,
独应后军是君子不成?”
应詹斜了刘胤一眼,
本来司马睿,
得到可靠消息,
杜弢被藏在观里,
正好能利用这个机会,
让王导辞掉一些要职,
由应詹来顶替。
这样就能一点点的把权力从王家抢回来,
没想到,
王家直接就掀了桌子不玩了,
这招魂葬不重要,
也不是首例,
有些大臣也在自己偷偷的搞,
重要的是王家的态度。
要是王家奉东海王这一支为正统,
将来东海王又未必不能化龙。
单是这样,
也倒罢了,
毕竟现在的东海王,
也是司马睿的儿子司马冲,
怕只怕,
到时候王家和宗室串通,
让司马冲参照章武王司马滔先例,
回继本宗,
然后再另选宗室,
充当东海王。
那样的话,
司马睿这条龙,
可就又成了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