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意识到自己正悬浮在半空时,温暖的指尖已经穿透虚无。
他看到了温暖正踩在车前面挡风玻璃上,跟他挥手,温暖伸出剑指直接点指挡风玻璃,这玻璃便碎成了无数碎片散落在了他的身体周围。
温暖一只手伸了进来,一下子抓住了孙赞奇的肩膀,力气大的惊人,孙赞奇就这么被抓了出去,风声很大,孙赞奇只看见温暖的嘴唇用力说出几个字,那脖颈处的虎牙里就幻化出巨大的白色猛虎。
他自己正在惊叹猛虎的巨大,甚至忘记了两个人正在跟车一起坠下悬崖。
他甚至看见温暖的胸前那颗虎牙里游出的白虎,在月光下化作咬住警车残骸的铁链。
而他眼底浮现出的,是他妻子生前最爱的向日葵田,正在悬崖另一侧悄然盛开。
悬崖边的月光被海雾煮成浓稠的银浆,孙赞奇的影子在碎石滩上游动,像一尾试图攀爬的鱼。
温暖的虎牙里游出的白虎正将铁链磨成齑粉,而他眼底的向日葵田正被盐雾腌成血色。
当两个人站在悬崖边俯视已经摔成麻花儿状的车子时,孙赞奇突然想起了那个女司机。
“女司机怎么瞬间没了?”孙赞奇的声音被海风撕成两半,其中一半掠过悬崖沉入水底,与警车残骸在深渊里并排旋转。
温暖的指尖忽然在空气中划过,孙赞奇看见半透明的符文顺着海风升腾。
女司机苍白的脸从雾气中浮现,她的眼眶里盛满未凝固的玫瑰花瓣,舌尖正舔舐着某种无形的涟漪。
“她原本就是个死魂,你不用担心她。”温暖拍拍后脑勺,发梢沾着未化的海盐,“孙哥,你没发现那女司机的衣服口袋里有什么吗?”
孙赞奇的喉结滚落,他看见女司机的警服口袋在虚空中张开,里面塞满了他妻子生前写满预言的日记页。
那些扭曲的字迹正在雾中游动,组成一个巨大的旋涡,将月光绞成细碎的磷火。
温暖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指甲陷进皮肉时传来某种沉闷的回响,像是敲击空洞的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