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伯说完正事儿就匆匆走了,临走前还特意叮嘱谢锦珠别忘了吃篮子里的东西。
大伯娘人虽然在县城,心里却时刻记挂着这边。
谢锦珠前几日只是提了一嘴馋荠菜饺子,大伯娘就紧赶慢赶抽空做好了让谢大伯送来。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
谢锦珠垂下眼敛去掠过的晦色,正准备打开食盒时,身后响起了一道被刻意加重的脚步声。
谢锦珠头也不抬地说:“你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
跟个世间幽灵似的,来无影去无声。
来去全凭一番心念,洒脱得好似不是受人间束缚的世间人。
季凡有些好笑:“谢姑娘这厢里外都忙着,还有空关注我这样的大闲人?”
“你闲?”
谢锦珠把篮子里多出来的筷子递给他一双,要笑不笑地说:“你要是都自诩大闲人,那我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忙?”
“吃吗?”
季凡抓起筷子就往石墩子上坐,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这时节的荠菜其实已经过季了,哪怕是精心挑选出的菜心嫩芽,吃起来也不如刚发春时的口感爽脆鲜嫩。
不过时兴小菜这种东西,吃的其实就是个寻常的滋味。
谢锦珠和季凡一人分了一碟子饺子,谢锦珠还特别大方多分了季凡一个烧鸡腿。
季凡咬着鸡腿闷笑:“我也不白吃你的好东西,告诉你个消息。”
谢锦珠配合地抬起头,听到季凡说:“我前段时间在安城见到一个故人。”
季凡仔细打量确定谢锦珠毫无波动,似觉无趣,失笑道:“是楼不言。”
谢锦珠抓着筷子的手指无声一紧。
季凡自顾自的:“楼不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大批粮食和箭矢长弓,全都卖给了安王的幕僚。”
“他现在应该……”
季凡非常诚恳地说:“是发财了。”
粮草,军械,这些都是朝廷掌握的命脉。
没有人知道楼不言通过什么手段获取了这些东西。
不过借助这些底气,已经足以让他翻一次身了。
谢锦珠慢吞吞地含糊了一声:“是么?”
“这么厉害呢?”
季凡笑得打跌:“是啊,昔日金尊玉贵的楼少爷,如今在安城也算是个人物了。”
毕竟安王这艘大船,是楼家倾覆都没能如愿搭上的。
如今楼不言也能算得上是为父辈了尝夙愿了?
谢锦珠眼珠微转不言声。
季凡笑笑说:“你的卿山赴生意挺红火,听说单子都卖到南边了,这本该是好事儿。”
“不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