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聊着,有小厮过来,请贵客去后院。
袁松涛带着陈吉发,门口又跟上束手束脚伺候在外面的马千里,几个人一起到后院。
袁家这个坞堡似的院子很大,里面竟然也分层设置了垒石高台,真的就像个军事堡垒。
“万历年间矿徒作乱,家祖将这院子里面加固了,看起来有些夸张。不过若真是遇到问题,百来个乡邻家丁守这院子十天不成问题。”
见陈吉发留意,袁松涛随口解释了下。当然,自他出生就没见过矿徒暴动,他也是听老人讲的。
院子里沿途已经点上火把,虽然没有后世的路灯夸张,也足够照亮院子,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十分奢华了。
后院是一片花园,中间有假山池塘,池塘边上有个凉亭,接待就在凉亭。亭子隔着池塘的对岸,有一条很短的木质廊道,摆了座椅乐架。
袁立魁在凉亭等候,几人依序就坐。举人老爷拍了拍手掌,仆人鱼贯送上美酒点心果蔬,对面廊道上出现了三位乐师,中间一位抱着古琴的小娘,身姿婀娜,纱巾掩面,想必是专门请来的名角。
“子安远来,袁某先干为敬!”
“伯父盛情,却之不恭!”
酒过三巡,又都是文人,于是让仆人端上笔墨纸砚,开始行酒令,主家发话,对句或者填词,超时完不成,就要认罚三杯。
陈吉发没有办法,现场捏了几首打油诗,应个风景,袁松桃也写了两首,唯独马千里一个粗人,局促的紧。喝完酒,袁松涛又提起陈吉发擅长丹青,请他露一手,于是他便对着湖景美人挥洒一番,画了幅《夜宴丝竹图》。
袁家父子赞不绝口,欣赏完后让小厮仔细收藏起来。
第二日,袁家父子喝多了酒,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陈吉发也不着急,带着马千里在庄园下方的村子里遛弯,与佃户贫农谈话,了解袁家平日里的行事风格。
因为袁立魁本身是个孤傲清高的性子,没什么官场上的应酬,不虚荣显摆,袁松涛一心读书,也没有什么欺压乡里的行为,加上袁家人奢侈有度,也没给村子里增加太多负担,算是开明乡绅,口碑较好。
中午陪着袁家父子吃了些清淡的小米粥养胃,然后才提出要到先前物色好的矿场上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