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次。”陈吉发冷了脸,“人犯入狱已是在受刑罚,其家人无辜,不宜再加重负担。往后司狱处理探监、送物等事,以及人犯伙食、用度,皆要报本官审批。”
姚昌华心中发苦,这小子果真不好糊弄,想来这几年怕是要过苦日子了。
自古以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衙署小吏,便是靠着手中的些许权力吃饭。陈吉发要上收权力,就是上收了小吏们的口粮,虽说最终的事情还是由这帮人来处置,但隔了一层,肯定不能像往常那般肆无忌惮,只能取些基本口粮。
不过,陈吉发接着又补了一句:“你也莫要觉得本官严苛。做事该得薪水,衙署每月给你们的俸银只有一两银子,这太少了,本官给你们补一两。若是做得好,年末还有奖励。”
哟,还能涨薪水?姚昌华心中好过了些,笑容也灿烂了些。
“陈大人体恤,末吏必当尽心尽力。”
“如今府里捕房还有空缺的位置吗?”
“啊?”姚昌华没跟上陈吉发的节奏,“大人是要用人吗?您这边除了方才那四个皂隶,还有两个白役可供差遣。”
“我是想安排个办案的好手进来协助办案,从江夏带来的,能不能进捕房。”
“这样啊,好说好说,末吏帮您办妥。”
“嗯,办好了把牌子交给我就行。先去吧,有需要再叫你。”
姚昌华得了令,恭恭敬敬退出来。等关了门,才发现背上不知不觉出了层细汗。
“姚爷,什么章程?”那四个皂隶凑过来嘀咕。
“往后老实点。”姚昌华把脸板起来,“不是个好相与的。”
“昨日快班那群家伙还说,同知大人让咱们逗着他玩呢,若是不好相与,咱们不是要受夹板气?”
“反正小心点就是。新官爷让把司狱的事情往后都报给他审,还派了个心腹来带你们。”
“啊?这可如何是好?若是事事上报,每月得少分不少银子。”
“给咱们涨了一两薪水。”
“啥意思?他自己贴钱?”
“看着是这样。”姚昌华心里也没底,“又或许是集中收了,他来分。总之就是会管事的,刚来就把人和钱都抓住了。”
“哎哟喂,可得过苦日子了。”
“也不一定吧。往日也不是每个月都能分到一两,如今也算是旱涝保收。”
“可办个大案何止一两?”
“他只说了司狱的钱,带路钱、茶水钱还有他们快班的跑腿钱也没说。若是如此算,每月加一两就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