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枪的消音器发出轻微的"噗"声,那名特工应声倒地。
她迅速夺过对方的夜视镜和冲锋枪,在其他人反应过来前已经移动到通风管道下方。
"B区交火!目标获取武器!"
班宁一脚踢开通风管道的盖子,在弹雨袭来前钻了进去。
狭窄的金属管道刮破了她的衣服和皮肤,但她顾不上疼痛。
身后,GTI特工愤怒的吼叫声和无线电的嘈杂逐渐远去。
通风管道通向研究所的后院。
班宁踹开出口的铁栅栏,莫斯科郊外的寒风像刀子般割着她的脸,但她反而笑了。
怀中的硬盘烫得惊人,那是改变世界的力量。
远处传来警笛声,GTI的增援正在赶来。
班宁爬起来,冲向预定的撤离点——一辆老旧的拉达轿车停在树林边缘,引擎还在冒着白烟。
她拉开车门时,驾驶座上的男人转过头。
那是她在莫斯科唯一的联系人,她的丈夫,赛伊德的参谋长。
"成功了?"参谋长的声音因紧张而嘶哑。
班宁拍了拍胸前的硬盘:"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重要。"
参谋长猛踩油门,拉达轿车在湿地上打滑了一下,随即冲向公路。
后视镜里,GTI的黑色越野车已经出现在研究所大门口。
"去哪里?"参谋长问道,手指紧握方向盘。
班宁望向远处的地平线,那里朝阳正撕裂许久笼罩的阴云:"回阿萨拉。"
她轻声道,"去找赛伊德大人,我要和他共存亡。"
轿车在湿漉漉的马路上划出蜿蜒的轨迹,像一条逃向自由的蛇。
班宁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但有一点很确定——阿萨拉的面貌,将因她手中的秘密而彻底改变。
不知不觉,夜幕已悄然降临了,莫斯科的夜晚宁静而美丽,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挂天蜜,那柔和的清辉洒向大地,使街道两旁的俄式建筑显得更加神秘浪漫,不知是哪个窗口传来美妨的乐曲。
那是着名的俄罗斯音乐大师柴柯夫斯基的《天鹅湖》……
我们有必要详细介绍一下班宁,但是,介绍班宁,就离不开赛伊德。
赛伊德·伊本·卡迪尔,出生于巴尔卡的曼法部落的一个显贵家庭,自幼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祖辈在内战爆发前就通过石油贸易与对乍得的军火走私暴富……
巴尔卡的夜晚从不宁静。
即使在内战爆发前,这片沙漠边缘的土地也总是充斥着走私贩子的枪声和部落间的仇杀。
但2002年的那个夏天,枪声格外密集——反叛军的武装皮卡碾过曼法部落的土墙,将赛伊德·伊本·卡迪尔十岁生日宴变成了人间地狱。
"快跑!赛伊德!带着你妹妹!"父亲的声音在燃烧的帐篷外响起,随即被一连串AK-47的扫射声打断。
赛伊德蜷缩在储藏室的地毯下,怀里紧紧搂着六岁的妹妹阿米娜。
小女孩吓得连哭都不敢出声,只是睁着那双遗传自母亲的、羚羊般的大眼睛,看着哥哥脸上不断滑落的泪水。
"嘘……别怕……"赛伊德机械地重复着,尽管他自己的牙齿也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透过地毯的缝隙,他看到父亲珍藏的波斯挂毯被火焰吞噬,母亲精心打理的玫瑰园被武装分子的皮卡碾成烂泥。
外面的尖叫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胜利者的狂笑和玻璃瓶碰撞的声音。
赛伊德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反叛军正在享用父亲酒窖里的珍藏,而他的姐姐们……
"我们去地下室。"赛伊德咬着妹妹的耳朵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父亲在建造这座宅邸时秘密挖了一条地道,直通村外的椰枣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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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族秘密,现在成了他们唯一的生机。
他们像两只受惊的小老鼠,贴着墙壁移动。
赛伊德的脚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是他最年长的哥哥穆罕默德,胸口三个弹孔还在汩汩冒血,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永远凝固在了惊恐的瞬间。
"别看!"赛伊德捂住妹妹的眼睛,拖着她继续前进。
厨房的后墙有一块松动的砖,后面藏着地道的开关。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时,储藏室的门被猛地踢开。
两个满身酒气的武装分子发现了他们,其中一个脸上有道从额头延伸到下巴的狰狞伤疤。
"哈!小老鼠!"疤脸男人大笑着举起枪,"让我们看看曼法家族最后的种——"
枪声响起,但倒下的却是那个武装分子。
赛伊德转头,看到父亲站在门口,手中的猎枪还在冒烟。
那个曾经总是穿着定制西装、头发一丝不苟的石油商人,此刻半边脸都是血,左臂不自然地垂着。
"走!"父亲只喊了这一个字,随即被另一个武装分子从背后射中了脊椎。
他倒下的姿势像一棵被砍断的椰枣树。
赛伊德没有犹豫。
他推开那块松动的砖,按下隐藏的开关,抱着妹妹滚进了突然出现的地道入口。
最后一眼,他看到父亲用尽最后的力气扑向那个武装分子,两发子弹穿透了父亲的胸膛,但也给了孩子们逃脱的时间。
地道里漆黑一片,赛伊德只能凭记忆摸索前进。
阿米娜在他怀里发抖,眼泪浸透了他的衣襟。
不知爬行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光亮——那是出口的伪装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