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纠缠过往

椰枣林的夜风带着沙漠特有的干燥气息拂过赛伊德的脸。

远处,家族宅邸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赛伊德跪在地上,将额头抵在沙土上,第一次真正理解了父亲常说的那句话:

"在阿萨拉,要么成为猎人,要么成为猎物。"

十年后,巴尔卡郊外的废弃炼油厂。

二十岁的赛伊德站在锈迹斑斑的蒸馏塔顶端,俯视着下面三十名正在训练的年轻人。

他们大多是曼法部落的后裔,也有来自其他被法海姆国王迫害的部族。

晨祷的声音在沙漠中回荡,与枪械拆装的金属声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赛伊德回到了家族部落中,开办宗教学校,教授《古兰经》、军事技能和伊斯兰教教法。

"呼吸要稳。"赛伊德走下蒸馏塔,来到一个正在练习狙击的少年身后,"你的心跳会影响扳机。"

他的声音比实际年龄要沉稳得多,下巴上的短须和眼角的细纹诉说着远超同龄人的经历。

"老师,政府军又在镇上抓人了。"一个满脸雀斑的男孩跑过来报告,"他们说我们学校是恐怖分子的巢穴。"

赛伊德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把古老的弯刀——那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刀柄上曼法家族的徽记已经被鲜血浸染得模糊不清。

"让女生们从地道撤离,"他平静地命令,"男生留下布置防御。"

这所地下宗教学校是他花了三年时间建立的,表面教授《古兰经》和阿拉伯语,暗地里却培养着一代复仇者。

傍晚时分,三辆军用卡车果然出现在学校门口。

赛伊德通过隐藏的摄像头看到,带队的是个戴着红色贝雷帽的军官——法海姆国王军事情报局的标志。

"赛伊德·伊本·卡迪尔!"军官通过扩音器喊话,"我们知道你在里面!投降吧,否则——"

赛伊德没有让他说完。

他按下手中的引爆器,校门口预先埋设的IED将第一辆卡车炸上了天。

枪声随即从四面八方响起,他的学生们——这些十七八岁的少年——展现出令人心惊的训练成果。

政府军显然没料到会遭遇如此有组织的反击,很快丢下十几具尸体仓皇撤退。

但赛伊德知道这只是开始。

法海姆国王不会容忍这样的挑衅。

他连夜将学校的重要文件和武器转移到沙漠中的秘密据点,只留下必要的守卫。

第二天清晨,噩耗传来。

他的妹妹阿米娜——现在已经是的黎波里理工大学的学生领袖——在反对哈夫克集团的校园示威中被狙击手射杀。

官方宣称是"恐怖分子所为",但赛伊德认出了现场照片中那个戴红贝雷帽的军官。

那天晚上,赛伊德独自站在沙漠中,面向麦加的方向。

月光下,他拔出弯刀划破手掌,让鲜血滴在沙地上。

"以真主之名,"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沙漠中回荡,"我,赛伊德·伊本·卡迪尔,在此立誓:法海姆的血脉将如同我的家族一样断绝,他的王国将化为灰烬,如同我的家园。此誓至死方休。"

三天后,红贝雷帽军官的尸体被吊在巴尔卡市政厅门前,胸口刻着曼法家族的徽记。

从此,"沙漠之狼"的传说开始在阿萨拉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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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8年,阿萨拉北部山区。

班宁趴在山脊的岩石后面,高倍望远镜扫过山谷中的游击队营地。

这个雇佣兵小队由反对派领导人阿萨拉卫队领袖法西姆聘请,他们的任务是获取哈夫克集团与阿萨拉政府军交易的证据,上交联合国请求制裁。

但她的队友们两天前被一伙武装分子(大概率是雷斯的手下)伏击,现在只剩她一人。

"见鬼的沙漠……"班宁低声咒骂,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白天的酷热和夜晚的严寒已经让她精疲力尽,更糟的是,她发现自己的水壶在昨晚的遭遇战中被打穿了。

望远镜里,游击队员们正在训练。

与常见的乌合之众不同,这些人动作干净利落,战术配合娴熟。

领头的男人穿着传统的阿拉伯长袍,腰间却别着手枪和一把古老的弯刀。

他正在演示如何拆卸一挺PKM机枪,周围的学生们全神贯注。

"好吧,赛伊德,"班宁自言自语,"看来我们得谈谈。"

她检查了HK416步枪的弹药,还剩两个弹匣,加上腿上的Glock19和两颗手雷——勉强够用。

夜幕降临后,班宁像只沙漠狐狸般悄无声息地潜入营地。

游击队的哨兵布置得很专业,但她更胜一筹。

一个落单的哨兵被她从背后捂住嘴,颈动脉上的精准一击让他无声倒地。

班宁正准备上前,突然感到后颈一阵刺痛——有人用枪顶住了她的脑袋。

"别动,雇佣兵。"标准的牛津英语,带着轻微的阿拉伯口音。是白天那个带弯刀的男人。

班宁慢慢举起双手:"看来'沙漠之狼'名不虚传。"

赛伊德轻笑一声:"而你,班宁女士,比传言中还要莽撞。"

他示意两个手下缴了班宁的武器,"我一直在等你。"

班宁被带到营地中央的帐篷里,出乎意料的是,赛伊德给了她一杯茶。

"你知道我是谁?"班宁警惕地问,没有碰那杯茶。

赛伊德盘腿坐在她对面的地毯上,弯刀横放在膝头:"班宁,前法国外籍军团,现为最高出价者卖命。擅长渗透和爆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