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攥住裴煊的衣袖,哀恳之声中满是绝望与恳求:“我一人死不足惜,可我麾下兄弟皆是无辜之身,恳请上官慈悲为怀,救吾等于水火之中!”裴煊看了他一眼:“现在知道怕了,还不去速调遣人马,沿着贼踪继续缉索!”言罢,他附耳低语几句,猛然间抽身离去,跃上马背,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安定坊,留下一路尘埃。
虞侯摘下湿透的幞头,额间汗珠密布,心中翻江倒海。原以为区区一巡疗司追捕的小贼,顶多是个畏罪潜逃的医者,何曾想居然是如此胆大包天之人,若真叫那贼子得逞,圣人怪罪下来,莫说他了,怕是九城城门监的长官,连带全族都难逃一死。
他怔怔凝视着裴煊远去的背影,心中警钟大作,瞬间清醒。匆匆扣上幞头,不顾一切地奔向坊门,调集各坊武侯,誓将这伙贼擒住。
龙兴观,这座坐落于崇化坊东街尽头的古老道观,因魏徵斩龙之传说而名扬长安,香火鼎盛,三清祖师法相庄严,道韵悠长。然而,如今它却成了另一番景象,秘密的角落里,暗流涌动,昔日的清修之地已悄然变为贼影的巢穴。
沁羽亲自带领人手,将观内的道士一一擒获,囚禁于后院阴冷的地窖之中。此刻见阎六与锦菅顺利与自己汇合,从马车中轻轻提起许朝宗,携锦菅步入偏殿。
这偏殿两侧,翠竹掩映,幽静深邃,阎六、李庸、沁羽、锦菅四人再次汇聚一堂,气氛凝重。
济善道这次潜入长安的人马,实则暗含三股势力,一路是左使沁羽与乌绛的队伍,已在许宅一役中尽折,内应李庸是第二股,却孤掌难鸣,剩下的便是城内势力最强大的金莲右使,金三娘子在长安城内经营十年有余,势力盘根错节,如今左路人马行动失败,疟神计划的行动权转移到了金三娘子手中,李庸与沁羽都对金三娘子不太信任。
李庸身着飘逸道袍,玉钗斜插,眉宇间忧虑难掩:“金莲右使让我等在龙兴观内守护着几十坛坛尸,顺便继续逼问烟霞散制方,自己却带走了大批坛尸转移去别处,又不告诉我等如何与她联络,难免此人生有二心了!”
沁羽态度很是强硬:“许府行动失败,金莲右使不向作疫者请示,便独揽了指挥大权,设计掳走了这太医令之子许朝宗,逼问烟霞散制方,可反倒惹来了巡疗司鹰犬的步步紧逼,害得我们数次险象环生,以我之议,当即应立刻与作疫者重新取得联络,将一切导回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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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庸指了指头顶,叹道:“你所带领的人马全部牺牲,如今城内形势严峻,巡疗司裴煊咬在我们身后不放手,反倒是金莲此人,就如同我们头上这片瓦殿,有她在,反倒能为我等遮风挡雨,我们才有机会继续执行疟神计划,若是把她拆了,行动上或许更自由,但若是碰上了狂风暴雨,如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