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禾田!”廖细香悲从中来,扯着床单哭道:“家里两头猪都卖了,菜土几天冒浇水了。”她枯瘦的手抓住女儿,“金花你不知道,那天他明明在路边走,那个天杀的突突突就冲过来了……”
“知道什么原因了吗,妈。”
“交警来看了现场,是刹车失灵和操作不当。”
“对方赔钱没?赔多少?”
“还没谈妥,派出所在协调。”
下午颜金花让妈妈廖细香回家了,由她在医院照顾父亲。
夜风掀起泛黄的窗帘,张金花打来温水给父亲擦身。棉球擦过他结满老茧的脚掌时,想起十岁那年她赤脚追着卖冰棍的自行车,父亲背着她走十里地去乡卫生院给治伤--挑扎在脚底板的碎玻璃。
后半夜监测仪突然一阵尖叫,颜金花从陪护椅上弹起来。值班医生冲进来掀开病人眼皮:“家属说话!继续喊他!”
颜金花颤抖着手抚摸父亲冰凉的脸:“爸,我是金花啊,你睁开眼看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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