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丧着脸作甚?我这不还能再享受十年美好时光吗?”
话音刚落。
洛云裳指尖的冰晶糖丸,突然碎裂。
细碎的冰渣,扑簌簌地落进青釉罐中,发出轻微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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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下眼眸,凝视着自己手腕上的银镯。
银镯之上,第十二道血纹,在晨光里,好似更深了一些。
“那年,我酿的醉仙酒,可是能放倒三个丹阳子哩。”
她忽然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药柜上那一道道的刻痕。
“可现在……”
“连酒壶……都搬不动啦。”
凌天瞥见了角落里,那个被冰封的玄铁酒壶。
酒壶的壶身,缠绕着已经干枯的紫金花藤。
那是,需要成年女子的手掌,才能握住的尺寸。
“上个月,我试着给自己刻了个碑。”
小姑娘忽然从袖中,掏出了一块冰雕的小碑。
碑面上,歪歪扭扭地刻着几个字——“天下第一丹痴”。
“可惜就是字太丑了。”
洛云裳自嘲地笑了笑。
冰碑,在她掌心,渐渐融化成水。
水滴,顺着指缝,渗进了青砖的缝隙里。
凌天喉结滚动,声音有些干涩:“或许……还有别的法子……”
“嘘——”
洛云裳将濡湿的小手,轻轻的按在了凌天的唇上。
她的粉色瞳孔中,倒映着药柜顶层,那尊青铜丹炉的影子。
“看到炉壁上的霜花了吗?”
洛云裳的声音,轻柔如风。
“每一道冰纹,都是师兄替我……从阎王手里,抢来的朝夕。”
她突然绽开一个笑容,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一滴晶莹的泪,却悄无声息地,坠落在地。
“够本啦……”
洛云裳的声音,带着一丝释然,也带着一丝深深的眷恋。
她指尖的丹火忽明忽暗,将半空中飘落的冰晶融成白雾。
恰似美人迟暮前最后的惊鸿舞。
晨风卷着丹阁外的叫卖声涌入。
凌天望着她发梢沾着的龙脑香屑,突然读懂那轻快语调里藏着的孤独。
就如同昨夜烛影在雕花屏风上的摇曳。
斑驳光晕勾勒出的轮廓,何尝不是更漏声里数不尽的长夜孤清?